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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仵作一看那人板正帅气的捕头制服,腰间斜挎的雁翎刀,两条腿立时瘫软了下来。
“鄞,鄞捕头?”小杨仵作慌忙放下扁担和水桶,怯生生的看了旁边温小筠一眼,尽管很害怕,还是挪着步子,移位到温小筠身前,将她挡了起来。
之后才开口,有些语无伦次的问道:“俺刚才担水摔了下,地湿了一片也没来得及清理,俺是不是有哪里又闯了祸,鄞捕头您添了麻烦?”
其实从后面传来第一个字音的时候,温小筠就听出了那人的身份。
回过身后,果然看到鄞诺就站在对面,温小筠下意识的就要挥手跟他打招呼,却忽然被鄞诺冰冷森寒的锋锐目光给制住了。
“你在干什么?!”鄞诺单手握住佩刀刀柄,脸色阴沉一片。根本没理会慌忙解释的小仵作,调转视线,冷冷的盯住温小筠。
温小筠顿了一下,这才意识到鄞诺那仿佛世人都欠他八百万的欠揍表情,竟然是摆给她看的。
如果是往常,温小筠大约不会跟这喜怒无常的鄞诺一般见识,但今天她实在太疲累了。
刚才跟小杨仵作聊天时,还有一股好奇的兴奋感撑着她,能叫她暂时忽略自己已经濒临崩溃的体能。这会儿被鄞诺恶声恶气的突然一叫,烦躁的情绪顿时腾起,怒滔滔直奔头顶而去。
这才刚跟鄞诺和平相处没多久,怎么就又摆起臭脸来了?!
他这是抽得哪门子风,犯的哪门子病啊?
不得不说,再看到鄞诺这张臭脸,一下子就唤起了初识时,自己被他种种欺负的惨痛经历回忆。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温小筠单手一扬,将手上扁担展示给他看,没好气的恨恨回道:“我们要去干什么,你还看不见吗?”
另一边的鄞诺其实在问第二遍的时候,心里就后悔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明明他不顾一下午的奔波劳累,明明口渴的不行,却连喝水的功夫都顾不得,就特意绕到外面,只为帮温小筠带回来一顿精致的晚餐。
可是一回到吏舍,他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回来过。
原本他还想着没准儿是刑房的人又在刁难她,给她一些额外的工作,不叫她准时休息。于是放下食盒后,他连口水都没来得及的喝,就急急跑出来奔向吏舍,想要去接她一下。
没想到到了刑房,那里早已人去楼空,挂上了大锁。
当时他还怕有人犯坏,会把温小筠锁在屋子里整治。急急拍了一会儿门后,没有动静,又跟扫院子的杂役问了温小筠的消息。
确认她的确是按时放衙回去的,他反倒更担心了。
虽然这里是衙门内部,但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尤其温小筠又是那般瘦小单薄,弱不禁风。
想到这里,鄞诺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再顾不得什么形象礼仪,顺着杂役指给的方向快去奔去。
在半路上,他忽然发现一大摊泥泞的水迹。蹲下身去看,他一眼就发现了温小筠的脚印。
当时的鄞诺恨不能抽自己一顿,他恨自己之前去找温小筠时为什么要抄近路,却没有走这条官面上的路。
如果早早走了这条路,他一定能够及时看到这滩水渍。也一定能早早看到她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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