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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她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望向萧明彻。
“臣妾手脚粗笨,还是让长安公公来做,妥帖一些。”
萧明彻闻言,本来平淡无波的脸上浮起一抹不耐。
他不明白,她明明是自己的嫔妃,为何她压根不想接近自己?
今夜这种情形,换作其他女子,换作秦怀音、宋绮心,甚至换作徐宛宁,都不该是欣喜万分的吗?
上回在白马寺,徐宛宁自己脱了衣裳,梨花带雨地求他要她。
偏偏沈雨燃……
冷不丁的,萧明彻又想起上回暗风转述她的那句话,那句“就算萧明彻有眼无珠,可他至少行事正派,不会对女人做龌龊的事”。
长安说,她这话是在夸他。
后半句的确在夸。
但凭萧明彻对沈雨燃的了解,她绝对不是想夸他,她就是想骂他有眼无珠。
静王说他不享用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是暴殄天物。
她很赞同,跟着说他有眼无珠。
这样一想,她应该盼着侍寝才对,觉得他识货了,有眼有珠了。
怎么是现在这副表情?
“别让孤说第二遍。”想到“有眼无珠”,萧明彻的心往下一沉。
“臣妾的确不知殿下日常起居的习惯。”
萧明彻心中莫名烦躁,她的话里明明挑不出错处,偏生她平淡的语气、天衣无缝的说辞,都得激得他恼怒。
甚至他都不知道恼怒的来源。
“长安。”终归是萧明彻退了一步。Μ。
一直守在外头的长安走了进来,觑着内殿的情景,呈上了一把。
沈雨燃接过梳子,走到萧明彻的身后。
别的可以说不会,梳头不会,就说不过去了。
她轻轻替他摘下玉冠,放在一旁。
长安默不作声地替萧明彻洗脸、净手,又端来盆子伺候他净足,然后默默退下。
寝宫中,萧明彻一边泡脚,一边闭目养神。
身后的沈雨燃替他散了头发,一下一下替他束着头发。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为蝗灾忙碌着,又因着婚事跟父皇母后拉锯着,每日不得闲,也不得空,许久没有这样闲适惬意的时候了。
沈雨燃跪坐在他身后,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萧明彻忍不住嗅了一口。
嗯,很香。
沈雨燃的心情跟他完全相反。
重生以来,她是第一回跟萧明彻这样静静的呆着。
这样静静地陪他在琅嬅宫里,是前世的沈雨燃最渴望的事情。
她是太子妃,她是他的妻子,理当陪他住在琅嬅宫,红袖添香,妇唱夫随。
可他偏偏让她失望。
许她太子妃之位,却将妻子该有的东西给了另一个女人。
上辈子没盼到的东西,这辈子她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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