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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绒和碧螺取下紫檀衣架上的外裳,近前帮滕玉意穿衣裳,滕玉意身的工夫,碧螺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滕玉意身子再次一晃。什么?她昨晚扒着蔺承佑,还……捧着他的脸亲他?
她活像被一道巨雷击中了天灵盖,整个人都懵了,乱了一阵,先是茫然顾,随即回身一头钻进衾被,慌乱蒙住自己的头,在被子里大声道:“不可能,我才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碧螺和春绒苦着脸说:“婢子怎敢胡说,昨晚娘子就像一条葫芦藤似的缠着成王世子不放,别说婢子们,程伯和端福都没法把你从他身上扯下来。”
葫芦藤?滕玉意浑身一抖。
她紧紧闭上眼,颤声道:“胡说,你们胡说。”
可她心里知道,春绒和碧螺说的是事实,就算别的事统统都忘了,她也隐约记得自己曾经捧过蔺承佑的脸……
她从来没那么近距离端详过他,假她只是做梦,绝不可能那样清晰地描摹他的眉眼。
滕玉意红耳赤,前有坑,她一定毫不犹豫跳下。光蒙住脸还不够,她开始裹着衾被在床上扭来扭,可即她把自己扭成一根麻花,也没法排遣那份让人恨不得钻地缝的浓浓羞耻。
春绒俯身扒拉滕玉意头上的衾被:“娘子别闷着自己了,除了这块玉佩,成王世子还送来了一头黑豹,这豹子脾气傲得很,现在趴在廊下谁也不理。娘子要是不信,出瞧瞧就是了。”
滕玉意一动不动。
在床上扭动一圈无效,她决定装。
碧螺和春绒望着床上那条全无声息的“长虫”,无奈摊了摊手:“娘子,事情你已经做下了,躲来也没用不是?”
这话说的,像她把蔺承佑怎么着了似的。滕玉意尴尬地蜷了蜷手指,才现自己还握着蔺承佑的那块玉佩。她下意识松开手,旋即又紧紧攥住,这玉佩是蔺承佑的随身物件,此刻她人在被子里,滚来滚待会找不着了怎么办。
“两位道长也来了,说是等滕娘子一送师兄呢。”
滕玉意岿然不动。
“再不可就赶不及了。”
滕玉意懊恼地把眼睛闭得更紧,见了蔺承佑说什么?昨晚是她主动轻薄他,当着一院子人的,对他又是亲又是抱的,这事连豹子俊奴都能证。一想这事,她就恨不得当场羞才好。
没脸见人了,她决定一整天都不出屋。
春绒把枕边的漆盒递到被子前:“娘子,这也是成王世子送来的,婢子看着像是娘子前一阵在玉真女冠观丢了的那根。”
衾被安静了片刻,滕玉意一骨碌钻出来。
漆盒里静静躺着一根珍珠步摇,看上再眼熟不过。
滕玉意不敢置信望着漆盒,拿步摇,轻轻在指尖转动,没有错,就是阿娘留给她的那一根。
当初这步摇落在了地宫里,事后她想玉真女冠观找寻,可今道观非圣人手谕不得进,她没能愿进,而且那地宫千变万化,这样一根的步摇遗落其中,论理早就找不到了。
蔺承佑他……
步摇的光芒映在滕玉意的漆黑的眼眸上,她胸口伏,顾不上脸颊仍旧火辣辣,两腿往床边一伸,蔫头搭脑趿鞋道:“准备衣裳,我即刻出门一趟。”
碧螺和春绒微讶互视。
滕玉意匆匆盥洗完毕,坐到妆台前梳妆,忽然想一事:“把我头几日做的那几盒鲜花糕拿过来。对了,还有我给阿爷做的那件佛头青夏裳,也拿过来。”
拾掇好出了外屋,然瞧见卧在廊下的黑豹。
“俊奴。”滕玉意高兴上前。
黑豹前围满了好奇的丫鬟们,它矜持地搭着两只大爪子,碧荧荧的眼睛里满是不屑,听到滕玉意唤它,懒洋洋回眸。
滕玉意把食盒递给阶前的端福,蹲下来摸摸俊奴的脑袋:“走,同我出门一趟。”
二话不说牵俊奴项圈上的金丝绳,飞快朝外走。
俊奴难得听话一回,身乖乖跟上滕玉意的步伐,在丫鬟们惊羡的目光中扬长而。
绝圣和弃智一早就来了,宽奴也在中堂候着,蔺承佑对俊奴的灵性很有信心,但也怕它在滕府捣乱,临走前特地交代宽奴,让他过来指导滕府的下人喂养这头豹子。
“滕娘子。”绝圣和弃智欢喜地围上来,宽奴在旁恭敬行礼。
“昨晚俊奴听话吗?横竖这些日子我们会住在贵府,喂养它的活交给我们来做就是。”
“它乖得很。”滕玉意和气地开腔,“宽奴,我有件东西忘记给世子了,知道你家世子大约时启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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