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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发现加百列有两个状态,其中一个状态下,这位雪白的先生会有很强的非人感和距离感,别说交流,天使阁下那会儿看人的眼神跟看猫狗差不多。乌鸦还注意到,这种时候他目光有时候会聚焦在没人的地方,好像魂魄有一半在别处出差,回话也会慢半拍。
世上任何东西都有代价,茉莉他们那火种能力的代价隐蔽一点,这么看,加百列盗用血族能力的代价可能更直接。
“幻视、幻听,”乌鸦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敲了敲方向盘,心想,“现实检验能力下降。”
而进入另一种状态时,加百列的眼神会灵动很多,这时的天使大概是“下凡版本”,虽然三观依然和凡人们格格不入,但至少有活气。乌鸦发现这位其实算蛮健谈的,好奇心旺盛,被人问及自己干的“好事”,还挺愿意显摆,比如——
“存货不是血族的‘天赋物’,我能从他们的天赋物里抽取一部分,但一般只能现场用,用完就没了,不能带走。‘存货’是血族脑髓,我其他存货都用得差不多了,就剩下‘魅力’,‘裁缝’还有个瓶底,‘洞察’太没用了,我都倒了。你们要看吗?”
乌鸦早有准备地一伸手,挡住快挤到他身上的三个孩子——比如像这样,又凶残又耐心,还带着点“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坦荡。把名词“马赛克”一下,别人大概还得以为他开的不是脑壳,是颗椰子。
“脑花儿童不宜,”乌鸦插话,“说说就算了,别分享实物。”
加百列虚心请教:“为什么?”
乌鸦胡说八道:“胆固醇太高。”
培养箱毕业的天使信以为真:“哦,好的。”
茉莉克服了最初的不适,有点向往:“一瓶……呃……那什么,能用多久?”
“不一定,看用来做了什么事,”加百列说,“比如绞死你们领主要用半瓶,缝一件衣服两三滴就够。”
茉莉喉咙动了一下,看着也想来一口。
加百列似乎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微笑起来:“你喝了会死。”
缺乏常识的小姑娘只当这是特殊的火种技能,没深究,又转头问乌鸦:“那你呢?”
凡俗男人就没有天使那么坦荡了,乌鸦毫无诚意地反省了一下,没打算改:“就那么回事,你不都看出来了吗,
大概就跟那没用的‘洞察’差不多。”
茉莉:“有名字吗,叫什么?”
乌鸦可疑地沉默了一下,只好现场取名:“呃……你可以叫‘偷窥’。”
茉莉的五官皱到了一起:还有这么猥琐的火种?
“你到底是哪条路……”
乌鸦打断她:“我们要到了。”
茉莉扭头望向前路,发现货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拐进了一条沿河小路。车轮下路况不佳,坑坑洼洼的,大约刚下过雨,有的地方颇为泥泞——加百列往天上升了一点。
河对岸是一片山坡,是片未规划的荒地。
两岸间架着桥,桥下的河水一眼看不见底,森森地映着桥的倒影。
茉莉一眼看见了桥头的路牌,念出声:“安息桥。”
草莓忽然“啊”地一声:“我好像听城堡的女仆聊过,她们说这里是自杀胜地!好多人到这跳桥,桥上还经常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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