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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江河刚打下最后一个岛屿,正与将士们庆贺,就收到了公主的来信。
醉酒的将士大声念出了信上的话,四周顿时都是起哄声,贺江河在主位上听着,一时失神。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他的小公主想他了?
那话写得直白又活泼,全然没有原句的含蓄,但他就是听得很心动。
已经二十来岁快三十了,她的心终于向他敞开了吗?
“元帅。”旁边的将士揶揄地道,“您别激动,不就是让您回去看花么?咱们马上就能回去了。”
“我没激动。”他嘴硬。
将士们看向他抖得不成样子的手,哈哈大笑,连忙给他敬酒。
酒都入喉,贺江河想起自己那间书房。
他在书房里放了很多纸,那日长乐第一次进去,但是她没往书桌的方向看。
若是那时看一眼,她就会发现,桌上椅上铺着的宣纸上,写的都是她的名字,一笔一划,潦草地、急切地重叠在一起。
爱一个人能持续多久呢?有人是半个月,有人是半年,但也有那么些人能持续一辈子,哪怕以后老了死了,骨头化成灰,也想跟她拌在一块儿。
“元帅,去哪儿?”四周突然想起一片惊呼。
贺江河拂开身上的酒气,翻身骑上自己的麒麟从兽:“去看花,先走一步。”
众人连拦都来不及,就见他们元帅消失在了门外。
长乐撑着下巴坐在庭院里,后知后觉地想起,马上就是年关了。
自从成亲,每次过年都是两人一起进宫守岁,今年她要一个人去了吗?怪孤单的,皇弟有海清陪着,母后有父皇陪着,就她身边空空荡荡。
母后给她的信里说这花种出来会长出她的驸马,怎么可能嘛,虽然那几个岛屿上人丁稀少,十分轻松就能攻占,但算时间他怎么也要年后才能回来。
嘟着嘴,长乐不太高兴,干脆起身去鸳鸯花跟前,企图摘花泄愤。
然而,刚摘下一朵,她就听见了风声。
将花放下去,她往外一看,有人踏着地上的积雪,正飞快地朝公主府跑过来。
眉目朗朗,眼神灼灼,那人隔老远就跳下从兽,风一般地奔向她。
冰凉的雪风将她包裹,接着就是隔着衣裳从他身上传来的温热。
长乐眼眶红了:“怎么花里还当真能长出驸马来……”
贺江河喘着气,紧紧地抱着她:“你终于想通了。”
“想通什么?”她迷茫。
贺江河没多说,只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而后欢喜地带她进屋:“走,准备年货进宫守岁去。”
“好!”长乐也懒得问了,夫君回来了就好,有人帮她提东西喽。
烟花在宫城上空绽开,一朵又一朵,占满半个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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