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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腾空近来很关心颜家三娘的病情,时常过去探望。
颜嫣年纪虽比她还小三两岁,书画上的造诣却非常了得,因此她也时常讨教书法,偶尔也聊到颜少府因薛白字太丑而收徒之事。
“虽然有进益吧,这字还是丑,也不知他最近偷懒没有。柳娘子说春闱放榜之后就不见他回家,可能是出事了?阿爷说京兆府捉了不少闹事举子。”
正是听了颜嫣似有意似无意的这一句话,李腾空离开以后当即让皎奴去问,得到消息后便赶来大理寺狱。
她终究还是用了右相府的权力,让小吏去问能否探狱,已等了一个多时辰。
站在那忽回想到颜嫣说话时亮晶晶的眼眸,以及嘴角微微带起的笑意,李腾空不由疑惑,不知她是否看出了什么,甚至是故意出言提醒。
应该不至于,那般纯真乖巧的一个小丫头,岂有这般狡黠?
过了午时,皇城中许多官员用过午膳,开始散衙还家了。终于,有小吏过来,引她入狱探视。
“炼师烦请留个记录,与案犯是何关系?”
“好友。”
李腾空没想到他们知自己身份了还要记录,看着小吏在宗卷下题了“挚友”二字,不由眼帘微敛。
皎奴递过一颗银饼与一串钱,淡淡道:“案犯的食本。”
“食本已有位姓杜的娘子交过了,足够的。”
“给他吃些好的。”
小吏这才收过银饼,称重之后记录在宗卷上,那一串钱却如何都不收,公事公办的态度,看得李腾空一阵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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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中,杜五郎组织了一场斗草赛。
也就是每人选一根茅草,决出最坚韧的那根。
他看中薛白身下的草堆,伸手要拔。
“你别动他的。”杜甫倚在脏兮兮的草堆里笑道,“他好不容易才挑出干净的茅草。”
“他就是太讲究了。”杜五郎道:“食后连牙缝都要洗干净,比五姓子还娇气。我堂舅就是听说了这件事,才想把女儿嫁给他的。”
“哈哈哈,大丈夫当不拘小节。”
薛白懒得理他们。
在当世,包括牙齿在内很多身体部位坏了都是没得修的,他自是要注意保养好。
“戊字牢房,薛白,有人探视!”
忽听得一句喊话,有人举着火把穿过甬道。
狱中几人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往木栅外看去。
也不知是谁“哇”地赞叹了一声。
“薛白。”李腾空最后几步加快了脚步,赶到了木栅前,“你还好吗?”
她看起来比往日更漂亮些,头上的莲花冠与道袍干净得赏心悦目,身上的香气让人恨不得用力深吸两口。
“我没事。”薛白道:“你不该来此,回去吧。”
“是颜少府托我来看看你的,你怎牵扯到春闱大案里了?”
“与春闱无关。”
元结在一旁听了,道:“我们交构左相李适之,可能是韦坚的同党。”
听着这熟悉的罪名,李腾空愣了愣,顿觉尴尬。
她曾亲耳听阿爷与阿兄说过,易储之前,韦坚案永不结案,政敌一概可以此名义捕杀,此时面对这些人不由愧疚。
“这是我好友,宗小娘子,郢国公之后,宰相门第,连李太白也要随妻子唤她一声姑姑。”薛白引见,笑道:“这几位,则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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