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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受够了,她抢过何老夫人手中的拐杖朝着楼下扔去。
“以前是我给你脸了,现在你什么都不是。我今天是来找舅舅的,你最好给我闭嘴,我怕我控制不住,把你也丢下楼。”
何老夫人脸色一变再变,嘴唇上的皱纹不停地发抖,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何建业反应过来,忙扶着何老夫人,对林微说:“微微,你外婆年纪大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今天新客上门,咱们既往不咎,既往不咎……”
这时林微的舅妈洪鸿从楼下捡着一根拐杖上来,看到门口站着一堆人,忙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何老夫人蓦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活不了了,活不了了,大家快来看啊,有人欺负老人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这一嗓子把邻里都给喊出来了,林微对这个套路太熟悉了,洪鸿也不例外,她们对视一眼。
洪鸿没理会何老夫人,走到林微和沈岸面前:“微微,等会咱们出去吃饭,这老太婆爱怎么折腾就让她折腾去,我看她脸上能多沾光。一把年纪了,整天为老不尊。”
何老夫人听到了,指着洪鸿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杀千刀的,下不了好蛋,不在家里给我们做饭,还想跑到外面去吃油水,你有钱烧的。”
洪鸿还是没理她,看了眼何灿:“别在这里看热闹,去楼下等我们。”
何灿习以为常,虽然担心她妈妈,但还是听话地下了楼。
何老夫人被忽视,脸都绿了,她扭头就向何建业诉苦道:“儿子,你看看这个婆娘,对你妈说的什么混账话。你当初就该听妈的话,离了这个不下好蛋的,再找个能生儿子的老婆。你非要死犟。”
“妈,你少说两句。”何建业两边为难。
洪鸿将买来的菜一把扔在地上,咬牙盯着何老夫人:“你真是越老越不是东西了。我儿子怎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要不是你只顾着打牌,我儿子能掉进水桶里吗?他只是掉进水桶了,不是井,不是塘,不是河,你们但凡有一个人长了眼,我儿子也不至于丢了命。这些年,要不是念在建业待我好的份上,我绝不会伺候你到现在。”
何老夫人又是一阵嚎啕:“你儿子死了还能怪在我头上,你该怨的是林微,是林微克死了我孙子,死的怎么不是林微这个小蹄子。”
洪鸿看到她这样,无可奈何,只能咬紧牙根说:“你死性不改,一辈子都这么面目可憎。”
洪鸿说完,对林微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先下楼,然后自己进了屋拿东西。
林微从小就听惯了这种话,对于外婆和妈妈这种人,会让人有深深的无奈感,她们不犯法,却能将恶心人做到极致,她敏锐地感觉到沈岸与她紧扣的手指动了动。
他可能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感到不适了。
她拉了拉他的手:“我们走吧。”
沈岸却没动,阴沉沉地审视着何老夫人。
林微再次开口:“她几十年都这样,说什么都没用,我们叫不醒装睡的人。”
沈岸收回了目光,牵着林微往楼下走。
林微跟在他身后,觉得此时的沈岸跟平常很不一样,他好像在想什么事,她不是很确定。
自卑感作祟,她害怕沈岸迟早有一天会烦这些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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