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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巧,这地方有个空缺官职,就让你父亲补上吧。”
陆怀随手往那张舆图上一指,尚父便没了自由。
顾不上自家阿爹看到圣旨时,会是什么心情。尚芙蕖暗自感慨,难怪这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宫。
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朕今晚不睡了。”陆怀起身,重新回到桌案前。那张轻飘飘的纸就放那儿,上面爬满一串墨黑名字。
“你自己先歇息吧。”
尚芙蕖自然不能,她软绵绵倚坐在旁,又识趣地不沾对方半片衣角,“臣妾不累,臣妾想在这里陪着陛下。”
话是这么说的。到了后半夜实在熬不住,怀里抱着一本中庸,小鸡啄米似地脑袋一点一点抵近桌案。
陆怀用过的这套四书五经上,写满他的见解。笔迹有些稚嫩,但很细致,分析透彻,的确算是剁碎了喂饭。
任务条肉眼可见地成长。
迷迷糊糊中,尚芙蕖感觉自己似乎翻到一页皱巴巴的。眼皮胶着,她努力定神去看,视野最后一幕是张叉叉眼吐舌头的鬼脸,线条潇洒,不羁可爱。
身旁的人影放下朱笔,脊背似乎一僵。
…
一觉醒来,天光已大亮。
批阅奏书的桌案硬得硌人,尚芙蕖睡的并不好。频频蹙起柳眉,整个人像是捂在蒸笼里的包子,又闷又热。
“美人……”
直到小蝶熟悉的声音响起,“美人,陛下已经去上朝了。”
肩处有东西缓缓滑落,尚芙蕖下意识伸手一接,发现是件宽大的男子常服外袍。
难怪觉得自己要熟了。
“是陛下的。”
小蝶脸上神采飞扬,“陛下担心您会着凉。美人,陛下待您真好。”
望了眼外头红艳艳的烈阳,尚芙蕖擦着额角细汗,选择性跳过这个话题,“陛下什么时候走的?”
“还是平日那般。”
小蝶扶她起身,“他喊了奴婢进来,让奴婢不要打扰您。”
然后,一觉就睡到现在。
没急着离开书房,尚芙蕖将那件外袍递给小蝶,极为大胆地从案上摸来纸笔,低头飞快写了起来。
几乎不假思索。
像是提前在心底将话想齐全了。
烛台微倾,一滴蜡泪顿时落在封口,余温滚烫。尚芙蕖伸手压了压,将这封家书塞入小蝶袖中,郑重嘱咐。
“务必把这封信送到阿姐手上。”
天子想要任用她的父亲。
这是险事。
也是好事。
以阿爹的性格,不见得会高兴。但想到昨夜陆怀听到宋太师时的反应,尚芙蕖不由咬了咬下唇。
阿爹还是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只怕从她踏入宫门开始,尚家就注定只能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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