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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远更是直言,陈百川武学资质一般,心肠却狠毒,为了顺利继承掌门之位,竟勾结合欢宗谋害同门。
陈百川本想辩解,谁知江雪澜也可以为宁修远的话作证。
因为谋害楚寻真一事,他也有参与。
此言一出,四座哗然,楚寻真更是不敢相信。
说到这里,他苦笑道:“大哥问我恨不恨他,我恨也不恨。二师弟本想取我性命,是大哥保我一命,况且,更早之前,大哥早就救过我一次,若没有他救我,我早该去阴曹地府投胎了。”
眼见事情败露,陈百川终于按耐不住,露出了本来面目。他本就是好大功利之人,只不过极能忍耐。
宁修远将他所做之事公之于众,他与掌门之位再也无缘,便对叶掌门动了杀心。
他以为,自己之所以会变成这幅样子,全都是拜叶掌门偏心所赐。
倘若叶掌门不偏向楚寻真,他便不会因为嫉妒谋害同门,更不会沦落至此。
叶掌门生生受了他一剑,摇着头道:“你以为我偏心,可正是因为真儿难当大任,为师深知他靠不住,不能接手掌门之位,所以对他纵容了些,而你……你糊涂啊!”
“你胡说!”
陈百川杀红了眼,压根听不进这些话,拔出自己的剑,还想给叶掌门致命一击。
楚寻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师父,不得已才出手的。
他杀了自己的师弟,叶掌门老泪纵横,忽而仰天大笑,他这一生,只教出楚寻真和陈百川这两个好徒儿,一个天资过人,一个厚积薄发。
到头来,这两人却落得个同门相残的下场。
他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罢了,事已至此,临走之前,老夫还要做最后一件事。”
说完,他看向不远处的江雪澜,用尽自己毕生的功力,向他击出一掌:“六派的名声不能毁,所有的罪责与骂名,便由老夫一人来承担吧。”
谁也没有料到叶掌门这一手,江雪澜脸色剧变,他知道自己是绝对接不下这一掌的,连忙闪避,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叶掌门一掌击飞。
江雪澜一死,六派对外说魔教教主大闹武林门,饶乱武林大会,杀了叶掌门,世人的口舌便只会讨伐江雪澜。
若不是关键时刻,兰绮华和宁修远拼死将他带走,恐怕他的尸首就要被挂在武林门鞭尸了。
“所以他死了。”
裴盈儿做完记录,停下手中的笔,深深看了陆宛一眼。
牢房中的烛火本就幽暗,陆宛又低着头,根本看不清面容。
楚寻真笑笑,并没明说,话中的意思却明了:“接下师父用尽了毕生功力的一掌,有没有死,谁又能知道呢。”
“陆公子,”裴盈儿比他直接的多,直言道:“节哀。”
她小心翼翼地收好笔墨,锤了锤酸麻的双腿,从地上起身,望着楚寻真,认真道:“我会将所有的事——包括你的冤屈,一一书写到故事当中。”
楚寻真笑起来,“我并不冤,也不怨。被关在牢里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师伯师叔说我离经叛道,有辱师门。也许他们说的对,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你此前从未做过坏事,”从刚才起就没有说过话的陆宛开口,“你不过是比他们自在了些,既然不曾害过人,何来离经叛道一说?为何要由他们来评判你的好坏?”
楚寻真一怔。
陆宛叹了口气,从袖袋中拿出一个酒壶,很难过地弯了弯嘴角,“我不喝酒,不知道酒的好坏,客栈里只有这个,希望你不要嫌弃。”
楚寻真笑起来,点点头,眼里渐渐有了泪:“不嫌弃。”
他的手臂被吊起来不能动弹,陆宛便很有耐心地将酒壶里的酒慢慢喂给他。楚寻真已经好几日没碰过酒水了,仰着脖子喝的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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