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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尘缘未了（第2页）

“猜的呗。”

“先帝那么多女儿，就数益阳公主嫁得最好。虽是嫁得远了些，但夫君的样貌、品性都是沈晚棠亲自挑过的，你见沈晚棠对先帝哪位公主尽过这份心？”

凌照水年岁小，云娴说这些过往，她印象不深。

印象中，先帝自打被沈晚棠夺了权，那些未嫁的公主便都成了沈晚棠笼络权贵的工具。

只要对沈太后有利，哪怕是七十老儿，她也会逼迫公主下嫁。有位公主，先后被沈太后嫁了三次，最后一次下嫁时，甚至不知夫婿的名姓。更有不甘屈辱的，出嫁日悬于梁上，想要以此震慑朝野，然而在沈晚棠只手遮天的权势下，竟然不曾兴不起一丝波澜。

这些不幸的公主，凸显了魁阳公主的特殊。

听说，魁阳公主的夫婿早早就被召到了大雍京都城，在沈太后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多年，人品性情都经过了沈太后亲自考验，等被定为了驸马，才带着魁阳公主一起返回了驻地。

“这位魁阳公主的生辰与当今只相差了一日，她的母妃当年也曾在海棠宫侍奉过，后来沐了天恩，便也一直住在海棠宫偏殿里。”

“魁阳公主的母妃死得早，魁阳从小便是挂在慧妃名下抚养的。却不知她沈晚棠究竟是念着从小养大的情分，还是旁的什么原因，这位魁阳公主是慧妃手底下唯一幸免于用婚姻做交易的公主。”

凌照水与云娴师太相视，显然她们都深信，沈晚棠并非挂念情分的人。

“魁阳公主出嫁的时候，京都内眷为其送行，我曾以沈家祖传的祷告之法为祝福，她给了我一根丝绦作为还礼。”

那时在金銮殿上，荣安县主逼近沈太后的时候，故意露在袖口的一根丝绦便是魁阳公主送予沈庭芳的那一份，沈太后才认出了一眼，就明白了沈庭芳的意思。

“荣安县主说，沈太后弥留的时候，朝向的是东面。不知道她是庆幸还是遗憾，将魁阳公主远远地嫁了。”

沈太后一辈子攀援着权势，但她给魁阳公主安排的生活却是：

远离权势，安稳度日。

凌照水突然有感而发：

“师太觉得，沈晚棠是为了保护魁阳而死的吗？”

云娴师太平和地看向凌照水。

“沈晚棠一生爱人，不过如此。凌捭阖，武瑛玖，魁阳，她应该真的爱过这些人。但是她的爱，也就那样了。”

“她缴械赴死的最大缘由，大约是害怕她继续负隅顽抗下去，会被荣安彻底揭了老底，从而失却了其太后的尊荣。”

凌照水叹道：

“沈太后一生追求尊荣，赴死也是为了保住死后的尊荣，真是可悲可叹。”

她说着转向云娴师太：

“能够将沈晚棠击溃的东西已然给了荣安县主，师太又是为了什么随我千里迢迢回到京都城呢？”

“照水想，您应该是不喜欢这里的。”

凌照水比沈庭芳那个榆木脑袋的儿子显然更聪慧，沈庭芳看着她，久久才道：

“一些尘缘未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