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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大舅哥（第1页）

沈家嫡女沈庭芳同她名义上的庶妹沈晚棠私底下接触其实很少。

与其说两人因为凌捭阖生了嫌隙，倒不如说，生而优渥的沈庭芳从来没有瞧上过步步为营才能走到人前的沈晚棠。

若非凌捭阖连累凌洒金出了事，沈庭芳是不屑于求到沈晚棠面前的。

她同慧妃说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话，却处处戳中其脊梁骨，效用显著，痛感绵长。

其中有一句便是：

“我钦天监沈家看似没落了，实则只是不争。”

“我沈庭芳若是想争，不屑与人争，当与天争。”

“沈晚棠，你做过什么，自以为处理得了无痕迹，能够瞒天过海。但是我沈氏后人只要掐指一算，便都知晓了。”

这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沈晚棠必会笑其狂妄。

但她自小被养在沈家，虽然只是旁支，但对沈家主家的底细和营生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

听养父母说，沈家祖上确有通灵之能。只不过每一次通灵，需要损耗十年阳寿。以至于沈家人丁凋零，数代之后，嫡系几乎断绝。

沈家先祖不得已才淡出朝堂，避世而居，为的便是保子嗣。

沈家那些古早的家学，究竟有没有传下去，沈晚棠也不确信。

但只要沈家嫡女沈庭芳说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话，沈晚棠还是会无条件地选择相信。

因为她，尚有软肋。

所以宁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无。

沈太后踉踉跄跄从台阶上下来，踱步要往大殿外走，一行禁军紧张地待命，被荣安以手势止住了。

“太后娘娘您等不到了。”

西南大军沈太后等不到了，那个人她也等不到了。

但她死后，却有她不得面对的一些人。

京都城门，城防营下塌处。

“西南军谋逆，尔等速速把朱迟墨这个反贼拿下。”

兵部尚书程卓不愧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苏醒后眼眸尚未睁开，嘴里已经对镇南将军朱迟墨喊打喊杀。

待他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看到的便是朱迟墨那张脸，却慢慢反应过来，诛杀镇南将军于乱箭从中的计谋，显然已经失效。

“我说老程啊，你这口气憋得也是够久的了。”

朱迟墨一屁股坐在程卓的床头，昔日的战友，再相见却还是不能避免刀兵相向。

追根究底便是镇南将军的名头了。

大将军王平定西南后，论功行赏。

论家世，论官职，科班出身的程卓无疑都盖过彼时初出茅庐的朱迟墨。

彼时肃王武瑛玖请封朱迟墨为镇南将军的理由是：

“军中行赏，不论出身，只论功。”

如此一句话，便定论了镇南将军这个名头的归属。

此后镇南将军朱迟墨镇守西南，程卓则跟随肃王大军回到京都驻守。

赫赫威名的镇南将军，比之默默无闻的京都驻军首领，无论是官阶还是声名，都要高出不少。

后来肃王武瑛玖解甲弄权，驻军一度变成了孤儿。驻军统领程卓默默无闻了多年，直到鸣金山兵变后，才慢慢回到朝野和公众的视线中。

程卓不服当初的任命，这口气憋了多年：

“大家一起出生入死，拳头都是一样硬，凭什么单单是你朱迟墨封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