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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拙不悦道:“何事,没看见我正与陈大人商议要事?”
那名官员为难道:“大人,王爷遣人召您前往刘家屯,说是已为您想到了解决难民之策,您的政绩有救了。”
“什么?”张拙目光炯炯有神:“此话当真?”
张拙笑道:“是下棋赢了靖王的那位?”
“当真,”官员又转头看向陈礼钦:“正好陈大人也在这里,靖王召您一并去刘家屯窑厂。”
“召我何事?”
“王爷说,您的河堤也有救了。”
陈礼钦一怔,刘家屯窑厂,那不是自己先前去寻陈迹的地方吗,那里怎会有救河堤之法?
……
窑厂内,众人还在欢腾。
“陈迹,咱们成了!”
“先前陈迹说咱们能青史留名的时候,我还不信。可往后修筑河堤要用咱们的水泥,各州各府修筑城墙也要用咱们的水泥,史书想不记住咱们都不行!”
他看向张拙说道:“大人,我打算将他带回府中,明年开春便送去东林书院,届时还需要您帮忙疏通疏通。”
世子亢奋问道:“史书上会不会真这么写:嘉宁三十一年秋,陈迹,佘登科,刘曲星,梁猫儿,罗追萨迦,朱白鲤,朱云溪制水泥,遗泽万世。”
白鲤笑吟吟道:“等窑厂的活忙完,我请大家去迎仙楼摆一桌宴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醉方休。”
世子看向白鲤不解道:“爹不是将你的月银都没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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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鲤理直气壮道:“我还藏了些!”
欢笑声中。
躺在一旁草席上偷懒的梁狗儿,透过鼻梁与草帽的缝隙,偷偷打量着那群正在欢呼的少年郎。
年少时最快乐的事情之一,便是和朋友们一起做一件事。
要说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快乐,那便是把这件事做成了。
他看见梁猫儿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嘴角也微微翘起,仿佛年少的时光也从自己身上又走过一遍。
可就这么看着看着,梁狗儿的眼神里的光又暗淡下来,他扯了扯帽檐,将自己的脸完全遮在了草帽之下。
“陈迹。”
此时,靖王开口,如敕令般让所有人欢笑声戛然而止。
世子和梁猫将陈迹缓缓放在地上,陈迹神了神自己被弄乱的衣服,平静说道:“王爷请讲。”
却见靖王手里拿着一块敲下的砖头,手指摩挲着粘在砖头上的水泥:“我们来谈谈这个生意吧。看你与云溪,白鲤是至交好友,我也不占你便宜。一口价五千两白银,你将水泥配方卖给我。”
陈迹陷入沉思。
靖王见他不答,便认真道:“两淮盐政一年财税不过九十五万两白银,朝廷一年财税收入不过五十五万两白银,五千两白银足以让普通人一生荣华富贵,莫要错过这泼天的富贵。”
“无妨无妨,”张拙劝慰道:“他如今不过是与你置气罢了,还能真舍了陈家的门楣不成?当个太医一年才能落几个钱?待他在市井吃够了苦,明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落寞,自会灰溜溜回家。”
佘登科缓缓看向陈迹,语气颤抖:“陈迹,五千两白银。”
陈礼钦神情有些不自然:“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担心秋闱出乱子而已。”
刘曲星也蠢蠢欲动:五千两是什么概念?寻常官员算上迎来送往,打点人情世故,一年花费也不过一百两白银。
别说这两位学徒心动,即便白鲤也觉得自己父亲这次出手相当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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