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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ward看她许久,眼神凌厉,却没有开口。
阿衡回到家的时候,言希正在房前窄窄的胡同里画画,伊苏蹲在他的身旁,大眼睛专心致志地看着画纸。两个人一个中文一个法文,鸡同鸭讲,却十分融洽。
伊苏看到她,欢呼一声跑到她的身旁,他比画着说:“Winnie,大盗是个很神奇的人,他会画福尔摩斯。”
伊苏爱喊言希大盗,他觉得大盗是一个很酷的职业。
言希笑了,睫毛在夕阳下金灿灿的,双手高高举起画纸,是栩栩如生穿着风衣抽着烟斗的福尔摩斯。
阿衡推着车子走近,也笑了:“真像。”
然后,伸手轻轻地把言希从小凳上拉了起来,说:“今天按时吃饭了吗?我拜托伊苏的妈妈给你热的排骨汤。”
言希点点头:“阿衡你放多了胡椒啊胡椒,呛死人。”
阿衡皱眉:“又瞎说,我煲的清汤,除了盐和配料什么都没放!”
言希轻轻地用瘦削的手抚了抚她的眉毛,他指尖微凉,说:“你跟谁学的皱眉毛,丑死了。”
伊苏看懂了言希的手势,严重点头。
阿衡无奈,笑了笑,舒展了眉眼:“你们真烦,烦死了。”
法语、中文轮流说了一遍,伊苏和言希都笑了,牙齿洁白,像两个孩子。
阿衡为了省租金让言希退了租,和自己住在一起。言希以前睡觉就有一毛病:爱踢被,爱缠被,爱扭曲被,不把自己和被扭成麻花不罢休。
阿衡怕他腿着凉,晚上和他睡一床,她睡外侧压住被。
言希害羞,不好意思:“我睡觉一般裸着。”
阿衡咳:“那从今天开始,学着穿睡衣!”
十二点前他还算老实,因为没睡沉。
过了零点,好家伙,不得了了,明明是半个残疾人,腿还敢那么嚣张,一齐压在阿衡身上,顺便把被踢了个七零八落。
阿衡无语,轻动作帮他放下,不出三秒,他又跷了上来。
重复了无数次,阿衡愤怒了,把两床被全压言希身上,然后,开台灯,写论文。
凌晨两点,言希被尿憋醒了。睡前牛奶喝太多,新鲜牛乳,没有巧克力味儿,言希郁闷得死去活来,却在阿衡眼神的强大压迫下一口不剩。
他发现台灯亮着,阿衡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睡着了。
言希揉揉眼,用手扶着左腿挪到了书桌前,推了推阿衡。
阿衡歪倒在书桌上,长发铺散,嘴微微张着。
言希笑了,怎么睡成这副样子?
他的腿脚无法负荷阿衡的体重,抱起阿衡,大概是健康的言希才能完成的事。
言希又挪了一把凳子坐在了阿衡身旁,微笑着拿起画笔。
阿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放大的言希的脸,言希趴在桌子上,口水泛滥。
戳,戳,喂,醒醒。
言希把头缩了缩,唇角浮起笑意,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阿衡红脸,哎哟哎哟,真可爱。
她转身,出去接水洗漱。
胖胖的房东太太在院子里带着伊苏做早操,看到阿衡,嘴先张成“O”形,然后哈哈大笑。
“Winnie,是你想的吗?干得好!”
“Winnie,中文字母吗?真帅!”
阿衡愣,说:“怎么了?”低头看着水盆中清澈的水,三秒后脸开始发青。水中荡漾的倒影中,阿衡嘴唇上是言希用粗炭笔写下的字,清晰骄傲。
希。
言希的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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