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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苑春接过何明川月白色的薄外套,来回看了一会后才失笑:“什么呀!这衣裳就没有前后,你随便穿吧。”
何明川眨巴下眼睛,再次举起这件衣裳前后看了一次,抱怨嘀咕着离开了房间。
老阁莱手表,羽毛坠儿白金链,淡青色的手工编毛衣,知牌运动裤,老正皇的牛皮尖头短靴,豹霸的短风衣……
林苑春慢慢的挽起袖子,从精致的木盒里取出一双薄鹿皮长腕的半指手套给自己套上。
他弹几十斤的铁琵琶,拨弄铁琴弦到双手鲜血淋淋,回头了照样弯腰用廉价的洗洁剂清洗摊子上的碗筷,酒杯,赚上几百文就是快乐的一天儿。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你的双手是需要养护的,是需要保护的……
林苑春将手掌举的很高,来回看着自己的双手。
手套的鹿皮被裘消的很薄,舒展来回不见拉力,却能感受到慎重的保护力量,他被包裹的相当安全。
这双手被上了保险,一只价值五百万贯。
屋外传来礼貌的敲门声。
“几位老师,我们可以进来么?”
林苑春闻言,放下袖子走出盥洗室,笑着来到玄关招呼到:“是蔡主任啊,进来吧。”
他嗓子受过伤,除非在歌曲里撕心裂肺的咆哮,一般说话声调缓慢低沉,不见一丝一毫的烟火气儿。
蔡主任上半身微微弓着,在门口换了鞋,才小心翼翼的用双脚踩到室内的淡蓝色纯毛地毯上。
跟在他身后的那群学生又是一顿激动,呼吸都急促了。
他们颤巍巍的进来,其姿态就如怕惊扰下蛋母鸡一般的加小心。
室内的复式大窗透着中州城的光明,屋内缓慢的放着一首奇异的歌曲。
“你可以向左走,向右走,向前走,不停的走……路过的风光是圆的,生活转呀,转呀,转呀……”
这是林苑春他们私下录的新歌呢。
年轻的学生们激动的难以自持,却因为保密协议而强忍情绪,身体不动,眼珠却在滴溜溜乱转着。
蔡主任惊讶的四下看着,这些年他接待过无数的大师,学生为了觐见偶像,私下会打破头颅的争取随行份额。
然而,那些大师并非表面那般光鲜,他们是人,有人的一切行为,会放屁剔牙,说脏话已经不能算作是缺陷了,因为艺术神经纤细,五大三粗的汉子动不动尖叫晕倒,这也是有的,他们包裹着华丽的皮壳,粉丝与偶像接触,第一重幻灭往往就来自第一次见面。
可这里,干干净净,没有随地丢着的曲谱,没有成堆的啤酒瓶,没有来来去去忙活的服装助理,没有美发师不停发出的尖叫声。
一切都那么干净利落,甚至大厅最吸引人的三角钢琴的琴盖都没有被随意打开。
那些艺术家为了证明什么,总喜欢一进屋,就掀开琴盖,会不会弹,都要大力的按几下解闷子。
何明川坐在地毯上,他打开自己的曲谱口袋,先是对来人笑笑,语气温和的对他们说到:“呦,蔡主任,您随便坐,我们就好。”
说完,他喊了林苑春的名字,还举起自己的右手。
林苑春走过来,拿起桌面上的半指手套帮他带上,还帮他顺手扣好衬衣扣子。
何明川也是举着手来回看着手掌。
身后的邓长农发出一声讥笑,何明川顺手拿了靠背垫,没看的丢了过去。
邓长农接过垫子,好脾气的拍拍,原样放回原地。
为了迎合何明川特有的所谓君子气质,他穿的衣服复古,却总有着莫名其妙的扣子出现在服装上。
林苑春只能无语的帮忙。
蔡主任身边的人莫名的一阵摇摆,呼吸声如海浪轻摆,起起伏伏。
那些大师出行总是有着不一样的派头的,前呼后拥,行,必然就是一个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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