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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霁公子在外头等好一会儿了,您这都打扮完了,为何不出去呀?”
“是啊姑娘,咱们盼这相看宴多少年了,您再不动身,好郎君都被其他小娘子挑完了!”
意识再度回笼,林钰坐在熟悉的妆台前。
铜镜中映出三道人影,左右是她的贴身丫鬟,朱帘和青黛。
她猛地站起身,差点掀翻面前的妆奁。
“怎么了姑娘?”好在青黛手快扶住。
朱帘也上前询问:“没事吧?”
林钰的肩在抖,刀剑与血腥的残影掠过眼前,她瑟缩着想躲到妆台底下。
却被两个丫鬟小心扶着,又摁回玫瑰椅中。
耳边有人低声说:“要不同霁公子说一声,姑娘身子不适。”
“林霁?”她敏锐捕捉到这个名字,“他在外面吗?”
朱帘道:“等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林钰抬手放到眼前,肌肤没有皴裂,更没有大小不一的水泡,仍是自幼养护的细嫩皮肉。
所以……她死了。
却也回来了。
前生短短十五年里,她只和林霁单独出过一回门,是丝绸李家的消夏宴。
“我不去了。”
“啊?”换来青黛不敢置信地拉长尾音。
那是一场相看宴,前世宴上林霁以同窗叙旧为由撇下自己,回家路上还摆脸色;更别说自己挑中的谭景和,更是叫人恶心。
“出去告诉林霁,叫他走吧。”
没记错的话,三日后父亲会带着晚迎回家。
高傲如林霁都成了她的裙下臣,就算她能避开旧人,也未必不会重蹈覆辙。
她不想挑夫婿,更不想见林霁。
可偏偏不如愿,青黛去传话很快就折返,门外有道男声问林钰梳妆了没有。
屋门骤然敞开。
“又闹什么脾气?”
这是与林霁重逢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声线平直,几乎听不出情绪。
年轻的男人伫立门边,身上锦袍款式素净,却正衬头顶束发的莲瓣玉冠,此刻一双狭长微挑的眼睛压下来,无端现出压迫。
林钰见到他,难免回忆起前生十五年。
简洁明了,一句话就能概括两人的关系:热脸贴冷屁股。
她是那个热脸。
“我没闹脾气,倒是林大人您饱读诗书,难道不知男女有别,这样闯入我的闺房算什么?”
她从前唤人“霁哥哥”,今日却故意喊了声“林大人”。
男人听出她是赌气,可在院外等了半个时辰的人分明是自己,便不知这怒意从何而来。
眉宇久未抚平,他却先解释:“我问过,你已然穿戴整齐。”
并非他贸然闯入。
事实也如此,少女端坐玫瑰椅上,水红色的裙裾浅淡,香云纱如烟似雾缭绕脚边;此刻高昂的脸庞挂着疏离,愈发不似凡间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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