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寒的心像被放在火上炙烤,他快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长臂一捞,将那个颤抖的身体连人带被子一起拥入怀中。
“宝贝,乖,不哭了……”他一遍遍地吻着她的头发,她的耳廓,声音沙哑得厉害,“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有我在,你别委屈自己,所有的事,无论什么,我都可以解决。”
他试图将她的脸转过来,她却倔强地抵抗着。
“别碰我……”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破碎不堪。
“求你……洛洛,告诉我……”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织,语气里带着近乎卑微的祈求,“别这样对我……我受不了……”
“没事……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不可能!”厉北寒语气斩钉截铁,他稍稍用力,终于将她扳了过来。
只见她脸上泪痕交错,眼眶和鼻尖都哭得红红的,长睫被泪水濡湿,黏成一簇一簇,那双总是盛满星光的小鹿眼此刻红肿着,里面水光潋滟。
这种破碎的美感,美得惊心动魄,也让他痛彻心扉。
厉北寒抬手,大拇指轻柔地拭去她不断滚落的泪珠,低头用唇去吻她湿漉漉的眼睛,声音卑微地祈求:“宝贝,心肝,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嗯?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乱了……”
他一遍遍地哄着,吻着,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云洛曦只是流泪,任由他亲吻安抚,却紧闭着唇,不肯开口。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厉北寒的耐心和理智在怀中人无声的泪水中被寸寸碾碎,他急得眼睛都泛了红,“求你……洛洛,告诉我……”
呼吸交织,男人语气里带着近乎卑微的祈求,“别这样对我……我受不了……”
看着他濒临失控边缘的模样,心中的担忧消散了些。
不逼他一把,他会一直憋在心里。
她吸了吸鼻子,别开眼,声音带着赌气的哽咽:“那你呢?你这些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碰都不碰我?是不是……是不是你不爱我了?还是你厌倦了?”
“不可能!”厉北寒语气坚定,“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你?我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把你绑在身边!”
不爱她,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她泪眼朦胧地对上他猩红的眼眸,嘴角扯起一个苦涩又带着刺的弧度,声音轻飘飘的,“是吗?这么爱我也藏着秘密不肯告诉我吗?”
厉北寒浑身一僵,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闭了闭眼,知道有些事情再也无法逃避。
她很聪明,他一直知道的。
男人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沙哑无比,“因为……我的体检报告……出了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感受到怀里身体的瞬间僵硬,心沉到了谷底,但还是咬着牙,说出了那个让他无比挫败和痛苦的事实:“医生说我……重度弱精症。让你自然受孕的几率……很低。”
说完这句话,他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手臂却收得更紧,像是害怕她会因此推开他,离开他。
“洛洛,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给你一个孩子。”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和自责,“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怕你失望,怕你……不要我。”
卧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片刻后,云洛曦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小手握成拳捶打他的胸膛,“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你就冷落我,推开我?甚至不敢跟我提领证?”
“厉北寒,你是个傻子吗?!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能不能生孩子!没有孩子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吗?你问过我的想法吗?你就自己一个人钻牛角尖?”
厉北寒被她骂得愣住了,紧攥他心脏的手好像被人用手指一勾,溃不成军。
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云洛曦捧住他的脸,朦胧泪眼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告诉你,厉北寒,我是喜欢孩子,但我更爱你,我要的是你,是你厉北寒这个人!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你听到没有?!”
看着她眼中毫无杂质、全然的爱意和坚定,听着她带着哭腔却掷地有声的告白,巨大的释然、狂喜和汹涌的爱意将厉北寒淹没。
他猛地吻住她的唇,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失而复得的珍视,炽热而缠绵。
“听到了……对不起,宝贝,是我错了……是我太蠢……”他在亲吻的间隙不断道歉,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推开你……我爱你,洛洛,我爱你……”
他一遍遍地诉说着爱语,像是要将这些天的压抑和痛苦全部驱散。
云洛曦感受着他重新燃起的热情,回应着他的吻,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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