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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盼弟拿着盆子站厨房门口往外泼水,“二蛋子啥事儿啊?忙三火四的,吃饭了吗,搁这儿吃点儿?”
二蛋子跑的呼哧带喘,着急道,“哎呀还吃啥饭啊,二嫂赶紧去村头看看陆二哥吧,陆二哥让马踢了!”
“啥?!”
陈盼弟脑袋空白了一瞬,搪瓷盆子叮了咣啷的掉在地上。
方丽娟在厨房听见动静出来,“咋能让马踢了!踢啥样啊,他人呢?”
“不太好,大队长拉着二哥刚从医院回来,这会儿到村口了。”
“快去看看!”
方丽娟和陈盼弟婆媳两个互相搀扶着往村头跑去。
二蛋子在后边追着,“诶等等我!”
夏婉枫轻“啧”了一声,原来就在今天,大意了。
不知道陆远水伤成什么样。
方丽娟她们没跑多远,生产大队队长和几个小伙子就赶着牛车送陆远水回来了。
“慢点慢点,抬到里屋去。”
大队长招呼着人,抓着被子的四角给陆远水抬进里屋炕上。
跟来看热闹的有不少人,夏婉枫给陆远山取下银针,按压安神的穴位让他多睡会儿,下地出门把人都劝走,进了陆远水那屋。
陆远水的双腿从大腿开始,绷带一直缠到膝盖,膝盖处还有血迹渗出,脸色苍白如纸,看样子伤的不轻。
方丽娟说话都有点哆嗦了,“大队长,老二伤的这么严重,给弄回来干啥?咋不在医院住着?是不是没钱交住院费啊?我去借,我现在就去借!”
大队长叫刘军,是个四五十岁的干巴汉子,腰后别着个旱烟杆儿。
刘军叹口气,“老姐姐,你先别着急,不是这回事儿。”
方丽娟一听完了,这是比那还严重。
“远水今天打扫马圈的时候,有匹怀孕的母马发脾气,和另一只马打起来,就给远水踢倒了,还踩了好几脚,大夫说,是粉碎性骨折。”
陆远水在刘家堡子大队的马场打扫马圈,这是大队上为了照顾他家的情况,特意给他找的活,辛苦但也是一份进项。
刘军看着方丽娟和陈盼弟,有些不忍心继续说,“还说……”
陈盼弟哭的满脸是泪,急道,“还说啥!大队长你别墨迹了,还说啥了!”
刘军一狠心咬牙道,“大夫还说,公社医院治不好他,要是想治好,得去省城的大医院,去的晚了,有截肢的风险!”
“啥?截肢?”
方丽娟眼前一黑,身子就往下倒。
“婶儿!!”
“妈!”
夏婉枫冲过来给方丽娟掐人中,方丽娟幽幽转醒,嚎啕大哭,“老二你这命啊!”
去省城哪是说去就去的,她家哪有那么多钱,亲戚邻居都让她借遍了,谁家也不富裕。
陈盼弟也哭,以后可咋整啊!
她安慰方丽娟,“妈,没事儿,人活着就比啥都强。”
方丽娟嚎了两声就一吸鼻涕憋了回去,再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她心没那么脆弱,老二媳妇儿说的对,人活着,比啥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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