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依旧在沙漠的上空咆哮着,将空气撕扯的变形。
地面上,那些尸体依旧被链具高高悬挂着,他们的影子被光芒拉的细长,在滚烫的沙地上摇曳着,仿佛向着人们嘶吼的幽影。
“去把他泼醒。”
站在高台上,主祭的面庞冷若冰雕。
几个行刑者当即拎着木桶,走到行刑架前。桶里装着的不是水,而是混杂着碎冰的盐水。他们面无表情地将桶举起,猛地一倾,冰冷的液体兜头浇下。
哗——!
血污随着液体顺流而下。
冰冷的寒意瞬间侵袭了全身,伴随着针一般的刺痛,令男子当即一个激灵,随后清醒过来。
“我这是......”
刚刚醒来的男子似还有迷茫。
但,这一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的眼神变得清明起来。他缓缓地抬起头,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悬挂着的尸体,扫过地上散落的残肢,扫过那些面无表情的刽子手,最后落在了高台上那个冰冷的身影上。
“果然,我终究还是被你们背叛了吗?”
男人苦笑道。
“背叛?不,这只是识时务罢了。”
主祭的露出不齿的笑容,他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
“诸位,试问你们之中,有几人相信他那套可笑的‘真灵’之说?”老者抬起手,“他口中的真灵,不过是茹毛饮血的野兽所拥有的本能!野兽,尚且懂得趋利避害,尚且知道向更强者臣服!而你们,难道连野兽都不如吗?那些连人形都没有的低贱之物,也配与伟大的荒神相提并论?它们只配成为荒神的食物,被吞噬,被消化,这是它们的荣耀!”
“至少我所相信的神明,是不会以残害信徒为乐的!”
男人猛地抬起头,声嘶力竭地向众人咆哮着。
“你们好好想想!荒神降临之后,给这片土地带来了什么?带来了饥荒!带来了杀戮!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你们的亲人,你们的朋友,你们的孩子,一个个被送上祭坛,成为荒神血腥的祭品!你们扪心自问,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这就是你们所信仰的神明吗?!”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悲怆:
“我知道,你们之中很多人是被逼无奈,是被各个部族献祭而来。你们的生命,在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眼中,不过是换取荒神庇佑的筹码!但你们要记住,你们也是人!你们也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灵魂!哪怕你们不相信我所说的真灵,难道你们就甘心这样任人宰割吗?难道你们就愿意让这种残暴的统治,永远在这片大地上肆虐吗??”
“看来有些人真的学不会说话呢。”
主祭的目光微微下瞥,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轻蔑和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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