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从窗子内随手抛洒些许丝缕,那些淡金色的金纱随风飘散。
车尾流已经远去,但金丝化作淡淡星光随风流入余不言的身边。
丝缕粘贴在伤口上,微微卷曲,化作肉和皮,止住流淌的血。
原本从肚子里侧漏出的一整截肠子,也被金丝化作的虫子塞了进去。那些虫子在余不言的身体里肆意钻动,把肉都钻成了一个个移动的小丘。他体内的无形诅咒,也在慢慢消弭。
从余不言的体内,钻出来了另外的小虫。
那些虫子从外表上看背部都有鬼脸,脚上、躯体和腹部苍白,满是复印出的字迹。和学校中追逐死尸的虫子如出一辙,只是体型缩小了几倍。
被天敌追赶,寄生虫一离开宿主体内,便失去了生存的资格,纷纷翘脚丫子颤抖着死去。
待诅咒消失,那些金色的丝线虫子也贴在了受伤的内脏内外,化作真实的血肉。
但在海面上,一根触须再次突破海面,进入海中,余波掀起巨浪。
……
“已经三个小时了。”
梁赫打了个哈欠,拿起桌子上计时的手机。上面的时间是三个小时零二分。看到这里,梁赫不禁提醒方万钧时间来到了深夜,但方医生只是敲了敲桌子。
棋局还在继续。
桌子上,梁赫笑嘻嘻地出了一手俗手,似乎在让子对攻。
方医生追着黑子,快要围成阵势,他在用自已的攻势无声提醒梁赫,余不言还活着,只是停止了移动。
梁赫坏笑一声,把黑子放在了一个方医生看不懂的地方。
“五子已成。”梁赫见方医生还要继续下,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我赢了。”
方医生目眦欲裂,深重地呼吸着,直接把棋盘掀翻,黑白色子化作瀑布,如雨落下,落在梁赫身上:
“……去你大爷的!”
梁赫惊讶地捂住嘴:“一个心理医生,还能被破防?”
“下了三个小时,不见你下几步。我以为你已经算到了我的第十几步,你现在告诉我,你下的是五子棋?!”
黑白棋子被梁赫弯腰用手堆成了一堆。
黑白相间的阴影中,余不言的影子静静躺在公路的边缘,身下的血泊已经凝固,生死不明。
天空之上,余不言的真正躯体,已经爬上了千米高空。
海面始终贴着他面前。
他是被乌云的触肢强行捞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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