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火寸寸碾过发丝,沈客漠然地推开窗,散去空气中烧焦的味道。
屋外,偶尔有男性村民经过,看似漫不经心地瞥一眼沈客居住的屋子,实际上眼底漆黑,森冷幽寒。
沈客不在意他们的目光。
他走回桌子前,慢条斯理地将空了的盘子一只只仔细摞在篮子里。
然后“吱呀”一声推开木门,唇角自然而然流露出温良恭顺的笑意。
“哎——”少年人声音清脆透亮,极具穿透力,几个男性村民仓惶回过头来,撞入一片坦荡荡的清澈眸子里。
少年没心没肺地笑:“山虞叔家在哪啊?我还他盘子!”
被叫住的村民哑着嗓子,伸出粗砺的大手要去拿篮子:“我替你还。”
结果被沈客灵巧地躲开。
“不行。我要亲手送到才放心。”沈客一脸正直。
“嗬……”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村民仿佛卡带了一般,一寸一寸转过头,细细端详沈客的神情。
他们的嗓子眼里挤出一声野兽似的呜咽,像年久失修的机械,艰难而生涩地运转。
这些小伎俩,若是对一个刚入怪谈世界的新手来用,必然会生怖生恐惧。但对沈客来用,未免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沈客不露声色地垂眸,藏锋敛锐的目光执着地凝在村民伸过来的手上,直到那只手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慢慢缩了回去。
“我带你去。”有村民嘶声道。
“请便。”沈客保持着营业假笑,乖巧地后撤一步。
几个男性村民飞快散开,一个方脸的汉子低低说了声“跟我走”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行去。
沈客跟着他。
依旧是七绕八拐,比山虞之前领他走的那趟路更加崎岖。沈客视力好,爬上一个小土坡时,远远眺望到刚刚同他们作别的村民三三两两,已经走到了他们前头去。
沈客心知肚明他们是去报信的。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加快了脚步,与领路的方脸汉子并肩:“大哥,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方脸汉子看了他一眼,闷声:“山成。”
“山成大哥娶亲了吗?”
山成警惕地看了眼沈客:“娶了。”
“那——嫂子是山里人还是城里人?如果是城里人的话在山里能住得惯吗?嫂子在山里也种地吗?还是有别的工作?近些年,年景好吗?种地赚得多吗?有没有想过将来和嫂子下山务工?有孩子了吗?如果已经有了,孩子上学了吗?在山里学习会不会困难啊?”沈客仿佛十万个为什么,一口气追问了十个问题。
山成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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