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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我,”白雁往后连退几步,环住双肩,好像他是瘟疫一般,“我不想和你再有牵扯。我要离婚,要离婚......”
“白雁......”康剑咬着唇,不放弃地又伸出手。
白雁甩开,他还伸过来。
白雁用了力气把他推远,他再次张开双臂抱住白雁。
白雁挣扎不开,只得用脚踢他,他纹丝不动,手臂紧紧地圈着白雁,任凭白雁象头愤怒的小兽在怀中拧他、踹他。
白雁无奈,愤怒地咬上他的手臂,想让他松开自己。
他痛得抽气,手臂却如铁钳一般,紧紧卡住白雁的腰肢。
白雁气急,以头撞击。眼前金星直冒,但他就是不肯撤手。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白雁没有乱指责,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无颜去说后悔,他也恨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做了就是做了,这样的苦果,只能硬生生地吞咽。
他没想到伊桐桐会以这种方式来回击他。不得不说女人发起狠来,是很可怕的。他更没想到柳晶对白雁是这么重要。白雁面对自己的委屈时,一笑了之,从没在他面前掉过泪。说得最重的一句话就是“领导,你欺负我”。而今天,她连名带姓地喊他,一遍遍地说“康剑,我恨你!”
他听着,心脏停止了工作,灵魂出了壳,整个人都空了,眼前一团迷糊。他忘记了刚才那个冷漠男人令他妒忌到发狂的事,顾不上心底泛上的厚厚羞耻,他不想要自尊,不想辩白,他只知道,不管怎样,他都要紧紧抓住白雁。
两个人的动作很大,天气又没黑透,小区的居民们站在阳台上,很有幸地目睹了小两口吵架的全过程。有两个和李心霞平时一同遛狗的老太太,边看还边感叹:打是亲,骂是爱,年青真好,你瞧瞧,刚刚还哭得个泪人儿似的,现在又搂作一团了。
要说,白雁的嘴皮子功夫是不弱的,可是你对着一个始终沉默如山的人发挥,也就是在唱独角戏,吼了几句,有种心力交悴之感,突然觉得说什么都没意思了。但在心里对康剑的失望之余,又多了一层轻蔑。
她没有力气挣扎,胡乱地拭去脸上的泪,情绪缓缓平静下来。
“康领导,你知道陈胜、吴广为什么要起义?”大脑恢复运转,她毫无表情地抬起眼。
康剑给她问得愣住,不知这话有什么玄机,也就没敢接。
“人被逼到一个份上,就忍无可忍了。我不想毁坏你的形象,本想和和气气地分手,尽量把我们的关系维持到人大选举之后,现在,你认为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我是尊泥菩萨,顾不上你了,你松开你的手,我不想再和你说什么,以后,桥归桥,跟归路,我不想沾你的荣光,你也别打扰我的平静。你放手,这样搂搂抱抱算什么,我不想打击你,可是我真的挺嫌你脏的。”白雁嫌恶地皱皱鼻子,语调平平。
康剑连耳朵边都羞耻得通红,他缓了点力度,手仍然没有松开。
“白雁,”他深呼吸,闭了闭眼,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厚着脸皮,也是需要勇气和胆量的。对于他这么个骄傲而又被宠大的人,就更需要了。他不去想那些,只要能留住白雁,哪怕让他脱光了衣服,后面背一捆荆条,他也愿意。“我确实是做了许多混账事,我不为自己辩解。我现在所说的,不是为了什么市长选举,而是出自内心的。建立一个家不容易,咱们别毁了。给我机会,我们忘掉过去,从头来起,好吗?”
“忘得掉吗?”白雁盯着他搁在腰间的双手,不想拿两家父母的事说事,温婉地叹道,“如果能轻易忘掉过去,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
康剑嘴唇雪白,心惊肉跳,额头上直冒的冷汗。白雁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吗?
就在他闪神间,白雁扳开了他的手指,脱离了他的怀抱,走到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看着康剑一脸慌乱崩溃无措的神情,简直和平时的气宇轩昂差之十万八千里,心里面不禁有一点小小的解恨,但也有一点心软,但她一想到柳晶嚎哭的样子,心又硬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没有人再讲话。
太阳落山,暮色四临,亭子外面,夏虫不安份地啁啁啾啾。
康剑站得两条腿都没了知觉,他艰难地开口道:“白雁,咱们别吵了,回家吧!”他想向她发誓、承诺,但这时候说出来,不仅苍白,而且很讽刺。
他心里面无助,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打消白雁离婚的念头。
离婚,不是世界末日,生活还会继续。可是,没有白雁,继续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
他不敢去想象那样的日子,只能催眠自己,女人在气头上说的话不要太当真,明天醒来,说不定连她自个儿也忘了。
白雁摇头:“我还想再坐一会,你先回去。”说话间,饿了两顿的肚子突然发起抗议。
白雁胃不好,一饿,就容易反胃。反胃就会干呕。她捂着胸口,强烈抑制一阵阵往上泛涌的恶心。
“你看,都饿成这样了,还任性,快回去。”康剑抓住机会,上前拉她。“如果你仍然气我,那吃饱了,继续骂,好不好?”
白雁想想,有几份道理,这样坐在外面,起不了作用。饿病了,也就没力气保护自已了。
“知道了,我自己走。”她没好气地甩开康剑的手。
康剑叹了口气,不敢奢望太多,走一步观一步。
打开门,吴嫂与李心霞一同迎上来,一看又是两人,李心霞脱口嚷道:“你们怎么又一起了?”
白雁没力气理她,看也没看她,直直就往楼梯上走,康剑拉住她,“乖,先吃饭。”
李心霞与吴嫂眼瞪得大大的,以为自己耳朵产生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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