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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骅却根本不知道如何接话,眼中心中都很复杂,有心想开口提起从前她的恶行,连皇帝都管不住,天潢贵胄行荒唐事,他一介贱商,除了受着,他又能拿她如何?
但是他又死死抿住了嘴唇,并不想提起从前。
她的转变虽然让他无比错愕惶恐,终日惴惴不安,却让骊骅越发的无法抗拒。
正巧这时候满月拎着府医的药箱子回来了。
甘琼英亲自脱了外衫,挽了袖子净了手,给骊骅处理伤处。
好在这一次伤口倒也不深,就是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树木的枝杈被戳进手心,还挤压出了许多汁液,要仔细擦洗。
她做得认真,从不沾染阳春水的双手,拿玫瑰牛乳泡出来的娇嫩指尖,划拉在掌心痒痒的。
痒得受不了。
骊骅却没有躲。
甘琼英又是将好话不要钱地说:“夫君切莫再如此了,看着确实好心疼,有什么事情,你我夫妻都好说好商量着,和和气气的就解决了嘛。”
“反正我都听你的。”甘琼英柔声说。
她同前些日子相比,简直换了一个人。
说是大变活人也不为过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骊骅知道自己不应当沉溺与眼前镜花水月一般的幻象。
可她这般温柔笑意,缱绻无边,他像是一脚踏入了沼泽,挣扎得越狠,陷得越快。
没人能懂,他有多么期待这样。
这样和一个人正常相处,和和气气,随时随地都能被触碰。
骊骅像甘琼英几句话就顺毛的猫,摊开自己的掌心,任由她动作。
殊不知甘琼英现在已经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刚穿越来时她只觉得自己四面楚歌,什么都怕。
不敢崩人设,不敢表露自我。
对骊骅好,把财神爷弄回家,还要找理由,装矜持。
搞钱都要畏畏缩缩,用恋爱脑粉饰太平。
但是现在她可不怕了,皇帝是她这边的人,别管如何,她如今可是跋扈在外的长公主呢。
除了皇帝,她还需要在意谁?
还有谁?
她可以放飞自我了。
因此这些天甘琼英对骊骅表现出的依赖、弱势,包括此刻小狗腿儿一样的奉承谄媚,那都是真心实意的。
她是真的心疼骊骅。
这他妈的是点金手啊!
她病中这几天粘着骊骅,骊骅就在她病床旁边处理账册。
她偷偷瞄了一些。
好家伙,这哥们动动手指头,那就是白花花的数十万两银子。
换算成现代那就是妥妥的霸道总裁!
动动手指上亿啊!
这样的手因为她半夜起个夜烧点纸,就气得弄破了,她罪孽深重啊!天理不容啊!
“可别留疤了,”甘琼英说,“你那只手才好点,舌头也没有好利索,不行,明天我得让太医来一回,再给你好好看看,弄点除疤的药物。”
“马上进雨季了,你的腿明天开始也要热敷草药,我看着你……”
骊骅听着她絮絮叨叨自己,看着她的温柔神情,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包扎好伤口,甘琼英简单洗漱了一下,而后拉着骊骅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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