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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子誉闻声抬头,“阿瑶。”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大步往外迎来。
沁瑶跟海棠打个招呼,半路迎了哥哥,挽着他的胳膊进房。
她满心都是欢喜,哥哥走路稳健有力,举手投足神采奕奕,哪里还看得到半分当初病弱的影子。
“前日在摘月楼,母亲说你挑着挑着首饰便跑了,回来好一番担心,可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忙完了,也该给母亲送个信回来,免得她老人家担心。”子誉语带不虞,但因声音低沉柔和,连带着语气中的责备都减弱了几分。
沁瑶一拍额头,糟糕,这两日一直在忙着对付朱绮儿,可不是把母亲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忙跟哥哥解释澜王府之事。
子誉原本端着茶盅,听了沁瑶的话动作一顿。且不说那蛊毒骇人,施蛊者手段歹毒,妹妹一不小心便会遭了毒手,便是那澜王世子,早前便听说他年少有为,颇得圣心,没想到竟那般老谋深算,所幸妹妹只是前去澜王府驱邪,不至于与他有太多交集。
说起来,妹妹今年也十四了,等春闱过后,是不是该提醒父母给沁瑶张罗亲事了?
只他性子沉稳冷静,心中这般想着,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待沁瑶说完了,便故作惊讶道:“没想到这般凶险,是哥哥误会你了。”
“可不是!”沁瑶趁机跟哥哥撒娇,“昨晚一晚都没合眼呢,这会都困得不行了!”
子誉摸摸沁瑶的头,心疼不已,“父亲上朝去了,你一会给母亲请个安便去歇息。”
沁瑶点头,起身打量哥哥的书桌,见满桌的策论,便道:“哥哥,这几日便歇歇吧,没听说过养精蓄锐的道理吗?又何苦用功在这一时。”
子誉嗯了一声,目光跟随沁瑶,状似无意提道:“听说那澜王世子是一众皇室子弟中最为出众的,皇上有意替其在世家士族中挑选良配,连朝中都有不少大臣有意与其联姻,以后不知会定下谁家的女儿。”
沁瑶有些讶异地抬头。
瞿子誉心猛地一沉。
“他还未定亲吗?像他们这样的天潢贵胄,不是听说在娘胎就会定下娃娃亲吗?我还以为他早就定亲了呢。”语气坦荡,没有一丝一毫的扭捏。
子誉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沁瑶浑不在意,依旧好奇的在哥哥桌上翻东翻西,一会,发现什么,讶道:“咦,这个骥舟是谁?”
一篇策论,跟哥哥的功课放在一处,论的是尧舜之治,内容雄浑激昂,难得的是字体刚劲有力,丝毫不比哥哥的字逊色。
“是哥哥的同窗。”子誉解释,“前些时日去南山拜访季先生时结识的,他是原州平凉郡人士,素有才名,这回来长安参加春闱,季先生欣赏其才气,便留他宿在朝昭馆。”
沁瑶愕然,季先生是当世有名的鸿儒,天下学子无不以蒙他指教为荣,只是他性子狷介,轻易不收学生。
这叫骥舟的人远道而来,非亲非故,竟能得其青眼,可见其才识是何等的出众了。
她一直以为哥哥的学问已是一等一的好了,如今看来,还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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