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也说不上来。更说不清自己这样的抗拒,是本能还是习惯。
“是不是因为钟溪文?”
她的表情凝住了,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肯尝试一下?”他见她没有反应,又说,“尝试一下——爱我。”
简银河几乎要被纪南微醉的呼吸搅乱了。他凝视她的时候,情绪是由衷的,她被他的由衷弄得混乱、不知所措,一切的感激和歉意,都在顷刻间变得模糊不定。她理清情绪,对他说:“你醉了。”
“你不肯承认而已。”
“什么?”
“其实你并不恨我,更不抗拒我。你在抗拒你自己。”他说得很认真。
简银河瞬间一愣,又立即仓促地说:“你好好睡一觉……我回房间了。”
她匆忙转身离开。回到房间,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像在逃跑。在逃什么呢?逃离那几厘米之内的气息相对,还是逃开他说的那句“你在抗拒你自己”?长久的孤立无援和自我克制,让她从来不去希冀或是贪恋什么,唯一念及的,都是旧事物、旧的人,仿佛那里面有可供恒久回味的情怀。那么,对溪文的惦记,也只是其中的一种情怀吗?
简银河在床上躺了很久,了无睡意。她听见客厅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不知怎的她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她觉得这个时候,纪南比她更加孤立无援。她猛然发现,她对他的那种“局外”的心态已经近乎消失,他已然成了她情绪里的一个部分。
第二天,天气晴得像前晚的暴雨一样令人措手不及,大有盛暑卷土重来的架势。纪南是被一大片阳光晒醒的。他动了动身体,伤口的痛感已经没有那么剧烈了。他意外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丝绒被,正是他送去她房间的那一条。一阵惊喜掠过他心口,他不由得微微一笑。
厨房那边有轻微的响动。他循声望过去,看到站在砂锅面前的简银河。
“你……在做早餐吗?”他被突如其来的感动堵了心口。
简银河转过来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又转过身去面对着砂锅。
他转头看看客厅的大钟,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他走进厨房,站在她身边,低头闻了闻锅里,叹道:“好香!”
“看样子你好多了。”她的眼神仍旧专注在锅里。
“其实生病挺好。可以趁着生病吃到你做的饭。”他半开玩笑,又像是故意在缓解昨晚的尴尬气氛。
简银河手里的勺子在半空里停顿了一瞬。她转眼看看纪南,他头上纱布里渗出一点儿隔夜的血红。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砂锅,同时用余光在观察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她面前已经完全不再冷漠和克制,他其实相当擅长表达,而且比她想象的更丰富,丰富到有点儿热烈了,她招架不来。
“汤应该差不多了,”她边解下围裙,边往外走,“我还有点儿事,先出去一趟。”
她走到餐厅,他在身后叫她:“银河。”
简银河顿了顿,转过身来,“还有事?”
“谢谢你昨晚帮我盖被子。”他故意提起来,要看她的反应。他不相信她仅仅是愧疚,而没有丝毫关怀的成分。
“不客气。”她知道他的潜台词是“谢谢你担心我”。
“下午三点,有空吗?”
“是不是要去医院看你爸爸?”
“嗯。”
他走过来,把她搭在椅背上的一件薄外套披在她肩上,“早上可能还有点儿凉,不要感冒了。”说完还帮她把头发撩起,理顺。
他的语气和动作都极其稀松平常,简银河却忽然感到一阵灼热。他离她半米远,她却仍然在这一瞬间,莫名被一股来自他的雄性气息给击中了。昨夜他的微醺气息,还有那个始终没有得逞的吻,仿佛已经留下了印记,随时来撩拨她。
简银河匆匆拎起提包就出了门。
外面是难得清澈干净的晴朗,路边花坛里,开着最后一轮紫素心。她毫无理由地想到了溪文。那次跟他见面的时候,天降骤雨,这些紫色素心花被大雨摧落一地,正像她的心境。时隔不久,她却早已没有了那么激烈的情绪。溪文早已是过去,许多事都已经是过去。然而,真的就过去了吗?
走到“海秋花圃”门口,简银河看到潘奕夫在给一群花盆浇水,他穿着宽大的围裙,上面是深深浅浅的泥印,手里的喷壶徐徐移动,水雾喷得面前有一道隐隐的彩虹。好一副采菊东篱下的姿态,闲适得不像话。
简银河走近了,潘奕夫从水雾后面看到她,笑着说:“你来了。”
简银河不答话,只看着他浇花。潘奕夫对她,算得上半个陌生人,也是半个熟朋友,是心灵层面的某种朋友关系吗?这样想未免也太酸了,在这个时代谈心灵。简银河轻叹一声,又不由得轻轻一笑。
“有什么开心的事吗?”潘奕夫问她。
简银河说:“哪里有什么开心的事,照旧而已。”
“对你来说,恐怕开心也难,不开心也难。”潘奕夫笑着看她一眼,“这叫什么?老了!”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大震撼 总裁老公,乖乖听话! 天价弃妃 一介匹妇 总裁的小秘书 重生之风云再起 何以情深 捉鬼记 化星 英雄联盟之全民解说 重生之焚尽八荒 最萌年龄差 总裁老公太难缠 重生之美女掠夺者 福慧双全 总裁老公太难缠:老婆要翘家 异世之小小法师 龙隐者 画爱为牢 黑道邪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