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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然留心看了下,左边三口棺材处并没有摆放板凳,右边三口的邦首则摆放有板凳,板凳上都放着一只涂有红漆的装有大米的碗,大米之中还插着三炷已经燃尽的香,这就说明右边棺材内还停放着尸体。
廖然站在六口棺材之间,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到左边几口棺材处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燃烧的东西,可找了一圈,连半根稻草都没有,举起火把时,隐约看见对面三口棺材方向好像放着一些木块,就算没有木块把那些板凳劈开,应该也可以当柴火烧。
廖然打定主意,向那三口棺材走去,刚走到那口棺材的跟前,就听到“咔吱”一声响,廖然浑身一抖,忙一转身看向大门口,发现一扇门竟缓缓关上,好像门口有人在伸手推动一样。
大概是风吧,不要瞎想了,廖然深呼吸一口气,又转过头去,准备去拾那三口棺材邦尾的木块,可在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扫过门后时,好像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影……
廖然没有去管,虽然在发抖,但依然还是硬着头皮去捡那些木块,走过两口棺材之间的缝隙时,虽然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去看棺材内,但越这样想,眼睛越是控制不住往其中一口棺材中看——还好,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双破破烂烂的草鞋之外。
捡起那些木块后,廖然顺势将手枪放在了旁边一口棺材的边缘上,抱起木块后,伸手就去拿,谁知道一不小心手枪掉进了棺材内,廖然也没有在意,直接一把就抓了下去,在抓到手枪的握把同时,手指也碰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上,他心中一惊,低头一看,棺材中虽然没有自己预想中有什么人的尸体,却铺满了整整一棺材的黑色老鼠!
那些个老鼠个头和先前在村口看到的一样大小,但都已经四脚朝天死去,而且体表的黑毛上还混着一种奇怪的黏液。
廖然把枪赶紧拿出来,伸手甩了甩,刚甩了几下,发现刚才自己拨开的地方露出了一片红色的东西,于是拿起枪,用枪管去拨开那一层死老鼠,刚拨开,就看到在那层死老鼠的下面竟然有一颗人头!
棺材中有人头并不可怕,因为那是正常的,可怕的是那人头上的双眼,一只睁开,一只闭上,睁开的那只眼睛中竟然没有眼珠子!
廖然就那样站在棺材的边缘一直盯着那眼珠子,看了不知道多久,才缓过神来,不明白为何这义庄棺材中竟然会装满死老鼠,难道说这些老鼠来不及跑,于是都跑到这口棺材中来躲避吗?它们又是在害怕什么东西?还有那棺材中那个头颅,从表面上来看,头颅根本没有腐烂的迹象,好像是刚死不久。
算了,不要想这么多了,先点起火把来再说。
廖然抱着那堆木柴,走到义庄门口,向四周一看,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能见度不过两米,于是堆好木柴,又将身上的酒壶取下来,淋了一半在木柴上,接着用洋火点燃。
因为酒精的缘故,火堆一下就腾起了火焰,当火焰腾起之后,立即就照亮了四周,同时廖然也愣住了……就在义庄门口,四面八方都站着一动不动的人,有村民,也有士兵,甚至还有牛羊等牲畜。
无论是人还是牲畜,都保持着静止不动的姿势,而脸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就好像死了很多天的腐尸一样,唯一看起来鲜活的只有他们身上穿着的服饰。
廖然抬起枪,想起了在村口遇到的那个洋人腐尸,担心这些东西也会动弹,向后缓慢地退了一步,一时没留意竟然撞到了门槛上,向后一仰,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手枪也因此掉落在了地上。
廖然连滚带爬起来,去捡掉落在被抬起来的一口棺材下的手枪,手刚伸进去,抓着手枪,一抬眼竟然看见有一双眼睛瞪着他。
廖然叫了一声,屁股着地,双脚瞪着,向后退去,都忘记了手中还有手枪,一直到自己撞到了身后另外一具棺材上,这才停住,可一直在身后撑着的双手却碰到了什么东西上面,像是毛发?廖然的手一摸,一扯,是辫子?
该不是……
廖然转身过来,看着在棺材下果然也躺着一具尸体,不同的是,刚才自己抬眼看见的尸体是趴着的,而这具尸体则是躺着的。
难怪棺材内没看见尸体,原来都在棺材下面?刚下没有点起篝火之前,义庄内太暗,被架起来的棺材下面黑乎乎的一片,廖然完全没有察觉,更不可能故意举着火把去看,那等于还是自己吓自己……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尸体从棺材中掉出来了?棺材下面又没有洞,总不会尸体自己会走路吧?僵尸?
廖然脑子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但立刻被自己否定了,如果是僵尸的话,早就跳起来了,不可能还躺在那,况且听人说,僵尸见不得活人,就算平静下来的僵尸,一见到活人就会立刻蹦起来,怎么还好好地躺在那。
廖然起身来,探头向外面看去,却发现原本还在义庄外那一具具保持站立姿势的腐尸,此时却消失了,一个都看不见,再看地面,光滑平整,一点痕迹都看不到。
见鬼了……这才真的叫见鬼了。
廖然咬住牙,将两侧的大门一拉,死死闭好,然后靠在门上喘着气,不断地对自己说肯定是眼花,肯定是眼花,这样说了数遍之后,以为自己平静下来后,这才慢慢坐在地上,但背依然靠着大门。
廖然在口袋中四下摸着,终于找到一包烟,这种烟还是洋人的玩意儿,自己都没有舍得抽,因为太香了,这个时候终于派得上用处了。廖然含住一根烟,划燃洋火刚点上,后背顶住的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击了一下,廖然差点被撞开,向前趴了过去。
那股力量虽大,但还没有足以撞开大门,廖然赶紧双手撑着地面,用后背死死地顶住门,但自己的手枪又一次掉落到了一米开外的地方,如果自己伸手去抓枪,那么力道就会松懈,门外一直在撞的那个东西就有可能把门给砸开。
“嘭……”那股力道又撞了一下门,一次比一次更猛,廖然死死地撑住地面,自己双脚的脚后跟也撑着地面,努力不让门被撞开,但同时又想去拿到枪。
过了一会儿,终于那股力道没有撞门了,又恢复了平静,廖然保持了一个很艰难地姿势,伸手去拿枪,就在手指刚摸到枪柄的时候,便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咔吱、咔吱”
好像是……磨牙的声音?
廖然全身都僵硬了,因为那声音并不是从门外传来,而是从亦庄内的某个棺材中发出。
腹背受敌,这次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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