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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霁雯自然相信和珅。
她只是无法太过于相信别人。
但现在都好了。
有了这次“救命之恩”在,她跟和珅在永琰心中又多了几分信任和亏欠。
退一万步说,有朝一日,他哪怕真想恩将仇报的话,那至少也要顾及一二。
这下后路也算是留足了。
和珅自然知晓她的用意。
她不是横冲直撞的人,更不会为了任何人都会不顾惜自己的安危。
归根结底,她最想救得并不是十五阿哥,而是他。
她说得那些‘预言’他无法想象,但他很确信眼前的人为了给他留有一个相对稳妥的以后,究竟设想了多少、付出了多少。
“这些本该由我来……”和珅既感动又心疼地拿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顶,轻声说道:“若非是有洛神医在……你要我如何是好?”
如今想来,他尚且后怕。
当晚太医声称此毒他们解不了,他几乎是失控一般抱着冯霁雯回到霁月园,求洛河出手医治。
当时他仅有一个想法……
若是她当真因此去了,他一个人只怕也无法独活。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儿女情长到如此地步。
这甚至是‘不值得鼓励的’、‘不理智的’、‘没出息的’、‘偏激而愚蠢的’……
可是,他一心如此。
仿佛她早成了他身体最重要的一部分,根本由不得他去思考、去选择,而是本能使然,非此不可。
“我原本想着,那一箭射在十五阿哥身上,他年纪小,只怕撑不住。我到底是大人了,再不济也只是受一遭罪而已,可谁知道那箭上有毒啊……”冯霁雯贴在她身上,半真半假地咕哝道:“早知如此,我才不挡呢。”
这可是大不敬的话。
和珅却笑了,道:“这话叫十五阿哥听着了,只怕要暗叹一声人心不古了。”
冯霁雯闻言忍不住也笑。
二人相互依偎着,感受着对方的温度,皆是心满意足。
“爷——”
“嗯?”
“新宅子竣工了吗?我想去看看。”
“差不多了,这几日在移植花草。最近有刘全儿在盯着,先将库房里的一些东西搬过去。”
冯霁雯笑着点头。
和珅又说:“各院摆设,皆是按照夫人的喜好来的。待夫人的伤养好了,咱们一起去看看,有哪里不喜欢的,我再让人立即换下来。”
冯霁雯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仰起脸看着他点点头。
……
两日后,冯霁雯中毒得解,自昏迷中醒来的消息传了出去。
半夏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每个人见了她都要问夫人的情况,问她这毒究竟如何才能解,甚至百般请求她一定要尽力而为——可和夫人的毒在从宫里回来的那天夜里,已经解得干干净净了!
她分明知道,却要逢人便将事先拿好的台词演上一遍。
她是最不擅长撒谎的,可这是和夫人的意思,她又不能拒绝。
她问为什么,和夫人只说:本身这毒就难解,还原一下真相而已啊。总而言之,不能让别人觉得我好得太轻易了。
她还是没能听太懂,脑子里有许许多多的为什么,可她爹似乎听明白了,还说了一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夫妻俩还真是如出一辙——什么都要算计得彻彻底底!
说完之后,还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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