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的警告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心头。西山之手未断,粮道需慎。这意味着胤禛在军事和经济两条线上,都未曾放弃对我的绞杀。德妃的枕边风虽暂时被我以流言化解,但康熙心中那根刺,岂是那么容易拔除的?
不能再被动防守了。我必须主动出击,寻找破局的关键。而胤禵,就是目前我能抓住的最有力的一张牌。
「隐藏支线任务‘将星之盟’开启条件已满足92%。提示:目标人物胤禵对宿主信任度与兴趣度均达到阈值,可尝试进行更深层次绑定。」
系统的提示适时响起,与我心中的谋划不谋而合。
是时候,与这位十四阿哥,进行一次真正开诚布公的……交易了。
我没有再通过「文萃阁」传递消息,那样效率太低,也过于隐晦。我让赵青设法给胤禵府上的巴图递了个口信,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西山叶未尽,广化钟未鸣。盼与将军,一晤定风波。」
“将军”二字,是对他志向的认可。“一晤定风波”,则点明了会面的重要性。我相信,以胤禵的聪明和野心,他能听懂。
果然,次日我便收到了回信,约我在京郊一处属于他门下副将的私人马场见面。那里地势开阔,不易被监听,也符合他军人的爽利性格。
秋日的马场,天高云淡,枯黄的草场一直蔓延到远山脚下。胤禵一身利落的骑射装束,正纵马驰骋,见到我的马车,他才一勒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他矫健地翻身下马,将马鞭丢给随从,大步向我走来,眉宇间带着几分征战沙场的豪气与不拘小节的洒脱。
「年姑娘,你倒是会找地方。」他朗声笑道,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探究,「‘定风波’?好大的口气!不知年姑娘要如何定这京中的风波?」
我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十四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如今朝局,太子已废,储位空悬,八爷与四爷势同水火,已成不死不休之局。您身处其中,可能独善其身?」
胤禵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眼神变得锐利:「年姑娘这是代表八哥来当说客?」
「不,」我摇头,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坦然道,「我代表我自己,年素言,来与十四爷谈一笔合作。」
「合作?」胤禵挑眉,饶有兴趣地抱臂而立,「你一个女子,虽有才智,但拿什么与本王合作?」
「就凭我能助十四爷,得到您最想要的东西。」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军功,威望,以及……在皇上和朝臣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
胤禵瞳孔微缩,显然被我的话触动了。他最大的渴望,就是摆脱“皇子”身份带来的束缚,以军功证明自己,掌握实权。
「继续说。」他声音低沉了些。
「西北准噶尔,乃皇上的心腹大患,亦是我大清的边陲大患。如今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正是用兵良机。」我缓缓道来,结合系统提供的模糊信息和现代历史知识,勾勒出一副战略蓝图,「若十四爷能领兵出征,平定西北,此等不世军功,足以让您超越所有兄弟,成为皇上心中继承大统的最有力人选!」
胤禵呼吸微微一促,眼神灼热起来,但随即又冷静下来:「领兵出征?谈何容易!且不说皇阿玛是否同意,就算同意,粮草、军饷、器械、人员,哪一样不是难题?朝中掣肘,兄弟倾轧,只怕仗还没打,后院就先起火了!」
「所以,这才需要合作。」我向前一步,压低声音,「粮草军饷,‘汇通天下’可以暗中为十四爷筹措垫付,确保大军无后顾之忧。朝中舆论,八爷党可以为您造势,确保出征名正言顺,无人敢公然反对。甚至……在您离京期间,我们可以联手,压制住四爷,让他无法在后方兴风作浪,动摇您的根基!」
我将我能提供的筹码,清晰地摆在了他面前。经济支持,政治掩护,以及对共同敌人胤禛的压制。
胤禵死死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实性,以及……我的真正目的。
「你为何要如此帮我?」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这对你和八哥,有什么好处?」
「好处?」我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冷意,「第一,四爷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打击他,符合我们双方的利益。第二,助十四爷立下不世军功,八爷党便能拥有一位战功赫赫的盟友,地位更加稳固。至于第三……」
我顿了顿,目光毫不避闪地看着他:「于我个人而言,我不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八爷一人身上。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十四爷您豪爽重诺,军功起家,是比八爷……更可靠的合作伙伴。」
我这番话,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我确实需要分散投资,假的部分是我对胤禩的“背叛”远不止于此。但这番坦诚的“利益交换”,反而更容易取信于性格直率的胤禵。
果然,胤禵听完,非但没有生气,眼中反而闪过一丝了然和……一丝被认可的满足感。他欣赏我的“坦诚”和“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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