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青像是醒了。
像是。
厉鬼收拢手臂,将冰凉苍白的身体小心翼翼拢在怀中,轻声呼唤,一声声“辞青”、“青儿”,沙哑轻柔得像是生怕惊落了新落的雪。
燕狩就这样跪在地上,俯下肩膀,笨拙地、近乎虔诚地,迫切地用嘴唇轻轻碰着那些虚阖的睫毛。
碰眉弓、鼻梁,没有血色的脸颊,像是癫狂到去亵渎亲吻一尊高供庙堂、触不可及的神像瓷偶。
……瓷偶并不怜悯他。
没有动静。
没有眼睫在触碰下的反应,也没有被强行唤回、反复惊扰的不耐与嗔怪,更不朝他笑。
他怀中的人偶安静冷寂,依偎着他,头颈后坠,露出漂亮却又瘦得支离的苍白肩头,肢体松软,试探着轻轻一碰,那搭在小腹的手就滑脱坠落,沉入鬼气深处。
那张覆着月光的精致脸庞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瞳孔空茫,嘴唇微张。
温顺地任他摆弄。
厉鬼发着抖,轻轻捧起那冰凉的下颌,亲吻那两片枯萎霜白的嘴唇,他笨拙地勾着沈辞青回应。
徒劳,被他碰着的人乖极了,再也不生气、不难过了,涣散的眼睛定定望着那一轮天边明月,被吻得深了,喉咙里发出轻响。
厉鬼生出渺茫欢喜,将手在他眼前轻轻晃动,触摸睫毛:“青儿?”
……他握住那只指尖松蜷的手,不厌其烦地按摩,胡乱吞了几个火把,烧灼鬼气来暖那些冷白指尖,一声接一声地唤着年轻帝王那尘封的乳名。
直到那灰扑扑的、不映一物的眼瞳微微转了转,像是被吵得实在烦了,空洞地望向他:“……嗯?”
这一声很轻,带着鼻腔,软软的。
像小孩子。
厉鬼已全然惊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更深地把人往怀里裹进去,他不停抚摸怀中人的后颈、脊背,一遍又一遍:“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还难受吗?疼吗?”
沈辞青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他,烦躁地挣扎,想要从这个喘不过气的过紧怀抱里逃脱。
但厉鬼仿佛难得脑子灵光了一次——终于知道自报家门,不停地告诉他,是燕狩,是燕霜停,厉鬼甚至难得开窍地编了个故事:宫变那晚,燕狩并没回京。
燕狩躲起来了。
燕狩懂了沈辞青的心意,隐忍了那份不安、那份恐惧、那份煎熬到五内俱焚的绝望牵挂……于是燕狩活下来了。
燕狩在边关,守着京城那遥远冰冷龙椅上端坐的沈辞青,两个人一同熬着,这么熬了六、七年。
受不了了,忍不住了。
一日也忍不住了。
……这颠三倒四又惶急混乱的故事,却像是随着月光,钻进了那天为窑、地为炉,眼看即将烧制成型的瓷胎,又轻轻钻开了个裂口。
那冰冷釉面一般的瓷白脸庞上,原本空茫的眉心,也因为那个名字有了反应,稍稍蹙起。
沈辞青咬字吃力,低弱含混,灰蒙蒙的瞳孔空洞僵硬:“你是……燕狩?”
厉鬼刚想答,被一只不知哪来的神秘飞蛾铆足了劲扇了一翅膀。
……蠢!
系统莫名其妙入狗血这行久了,也开始摸出些经验——譬如这时候,沈辞青这样骄傲凛冽的脾气,如今目不能视、人也羸弱憔悴,是最狼狈不堪的时候。
怎么可能还受得了被燕狩看见?
送命题!
答“是”就糟了。
系统受飞蛾在空中龙飞凤舞地提醒厉鬼,也不知那愣怔恍惚的鬼瞳看懂没有,但总之……厉鬼的确仿佛明白了什么。
……摇了头。
“臣是……燕将军派来的。”厉鬼低头,嗓音哑透,“今日中秋,来……来带您出宫,玩一玩,透透气,燕将军说……”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乔庄密事 四合院之快意人生 北宋最强大少爷 女神的贴身经纪人 仙王 睡完不认后,被阴湿继承人强宠了 皇后谁爱当谁当,她改嫁权臣踹渣皇 红尘醉梦游 我有墙头千千万 当兵发老婆?我造反娶皇后! 锦书云上 学者综合症 御兽修仙 红袍法师 都市之医学圣手 和对头互换身体后 庶出奸妃 重生后,我把绿茶闺蜜按在地上摩擦 怪谈降临:炮灰她靠狂烧冥币杀疯了 万魂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