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束花?”前台迟疑着汇报,“呃,应该……”
如果拿胶带潦草捆起来的、不比三根手指拢在一起大多少的废纸裹野花也能被汇报成“一束花”的话。
废话,废话,废话。
当然能!
迟灼从椅子上弹起来,“唰”地拽开窗帘,阳光火速灌满房间,他笑容满面地解释自己收到了花和蛋糕,尽量不那么像一只胡乱开屏的孔雀。
他在三秒内结束了那个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东西的国际视频会议。
他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端坐在办公桌前,拿二十倍放大镜好好研究他的蛋糕和花。
订餐人匿名了。
先送到了某个被涂黑划掉的地点,然后又多此一举、不嫌费事地叫了跑腿,和那个“花束”一起送来的。
熟练的躲避追踪的老手段。
是预订单。
订单的地址写着迟灼的办公大楼。
心思缜密的大检察官大概还在那里暗自得意,以为那天迟董的办公楼会被定制蛋糕和庆祝贺卡淹没,在堆积如山的生日礼物里,一个小小的草莓派绝不可能暴露。
哈!
迟灼悻悻地扯了下嘴角,没想到吧,靳雪至,他也早就把自己搞得人厌狗嫌、敬而远之。
就算真有什么人有心巴结,也不可能敢在这天触他的霉头。
偌大的前台孤零零摆着一个草莓派,盒子的纸托夹层里藏着张“混蛋蠢迟灼生日高兴(划掉)高兴(划掉)高兴”的皱巴巴小纸条。
还随手画了只很不高兴的猫。
迟灼笑得前仰后合。
靳雪至一定以为他不可能检查纸托、甚至连整个草莓派都会被冷酷地直接丢掉是不是?
迟灼绕着这只机关算尽太聪明的猫得意洋洋宣布,他全吃了。
全吃了。
一口都没给靳雪至留。
他还给自己找了几瓶烈酒,就着直播里靳雪至冰凉的、落雪一样的冷静漠然宣判声,喝水一样灌下去,他可能是喝多了,不小心把纸托也吃了,嚼到一半就发现了靳大检察官的秘密。
迟灼大声嘲笑靳雪至,他笑得前仰后合,喘不过气,肚子疼。
笑到眼睛漏水。
他模模糊糊看到靳雪至,瘦了那么多,更不近人情了,更孤僻了,更像一把伤人伤己的剑了……坐在某个漏风的安全屋里,拿膝盖垫着,气急败坏写一张纸条。
不情不愿又规规矩矩地祝他生日高兴。
又不甘心,靳雪至不高兴,迟灼凭什么高兴?划掉。
划掉了又心软,靳雪至已经不高兴了,让迟灼高兴吧,软心肠的猫和老天商量好,再一笔一划写上。
写着写着又忽然生气,迟灼凭什么都不给他过生日,虽然靳雪至也不知道自己生日是哪天,但抛开这一点不谈,迟灼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划掉划掉。
又心软。
再写上……
迟灼太了解靳雪至,只靠脑补,也能自己给自己脑补得心满意足。
他醉醺醺亲那个屏幕,又冷又硬,不好亲,又去亲那几朵野花,居然有刺埋伏,把他的嘴扎肿了。
迟董不满意。
酒精上头的大脑忽然冒出个绝顶聪明的主意:去云顶开个六位数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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