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灼尝试过追上去。
他试过,他好话说尽,喉咙喊哑,最后走投无路,还试过咬牙切齿地拼命痛骂、专门治靳大检察官的冷嘲热讽、语无伦次的哀求。
但靳雪至通通都听不到。
这只不过是场梦,粗心猫咪呜咪呜翘着尾巴只顾飞跑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不小心遗落的梦。
没有人能说服一场梦。
梦里的靳雪至向码头飞奔,头也不回,跳过碎石和泥水,雪片擦过他苍白清瘦的脸颊。
大衣的衣摆被风掀起,检察官跑得又轻又快,迫不及待,灰眼睛在月亮底下纯净而柔软,像一个终于放学急着回家喝热汤的小孩子。
迟灼追着靳雪至跑到了那个海湾码头。
他看着靳雪至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苍白的脸因为跑得太快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泛起艳丽的、动人心魄的潮红,靳雪至紧紧攥着那个小猫挂件,像攥着什么决不能弄丢的重要凭证,蹲在集装箱的阴影里。
靳雪至跑得太快,来早了。
码头正在卸货,只有苦力和船员被允许进入,海滩浸泡在漆黑夜色里,还没有完全对外开放。
还要坚持一些时间。
“迟灼。”他的猫笨拙地小声叽里咕噜,“嗯……好吧,和好。”
不行啊这个语气。
靳雪至抓了抓头发,显然明确察觉到了问题所在,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看起来很不满意。
一点气势也没有,这显得他很理亏。
靳雪至才不愿意理亏。
对一个律师来说,“理亏”是最致命的失误,不论是不是真正占理——只要语气稍微透露出一点“理亏”的架势,经验丰富的立刻就会知道,小菜鸟要输了。
靳雪至宁死也不输。
他重新练习,调整语气,很不高兴的臭着脸:“和好。”
……是不是太不高兴了。
凌晨的海风裹着冰碴,忘穿秋裤的猫快要被冻坏了,抱着膝盖,纠结地抿着泛青的唇。
万一迟灼还生气呢?迟灼要是还生气,不肯给他开门,拎着衣领把他远远丢进海湾里,那怎么办。
趁门没关严把手火速伸进去,有本事就把他的手夹肿吗?
迟灼听着他叽里咕噜嘟囔,也不知道他在和谁念念叨叨,哭笑不得,冤得几乎跳海:“我敢吗?大检察官!我什么时候把你关到门外了……”
他摸着靳雪至的手,脑补被门夹了一下火速肿起的雪白猫爪,拿下巴拼命蹭靳雪至的头发,自己把自己逗得呛到直咳嗽……忽然有什么滴到手上。
迟灼茫然摸了下自己的脸,满脸都是冰凉的湿冷。
靳雪至还蹲在那倔强地斟酌,又换了个冷静一点的、仿佛政府部门公事公办的语气。
太疏远。
迟灼最讨厌的语气。
换了个服软的……靳雪至又不服气。
迟灼愁得脑仁疼,又哭又笑,徒劳地替梦里的靳雪至挡风,抱着靳雪至乱哄,单方面不停吐槽不省心的笨猫。
他的木头脑袋笨猫。
裹着大衣,蹲在挟着雪片和海水冻得扎骨头的风里,自己一个猫在那嘀嘀咕咕……靳雪至看不见迟灼跪在他身边。
自然也听不见迟灼把嗓子都说哑了。
迟灼走投无路,甚至尝试挽起裤脚跳下海,徒手给他的猫捞一条梦寐以求的大黑鱼。
迟灼蹲在他面前,一遍遍地说要他、说冷不冷、快回家啊,一遍遍摸他冻成冰的脸。
迟灼说,靳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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