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暮色刚漫过宫墙,静云院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卷得桂花簌簌飘落。林薇薇正坐在灯下整理太后赏的玉如意,春桃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捏着一张揉皱的纸条,声音发颤:“小姐,刚……刚在院门口的石缝里发现这个,上面写的字好奇怪……”
林薇薇接过纸条,就着烛火一看,瞳孔骤然收缩——纸上用朱砂写着几行扭曲的字,竟是皇帝的生辰八字,末尾还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木偶图案,旁边批注着“厌胜之术,以咒君安”。她心里“咯噔”一下,指尖瞬间冰凉——这是巫蛊之术的引子!在宫里,行巫蛊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是谁这么歹毒,竟想用这种法子陷害她?
“快,把纸条烧了,别让任何人看见!”林薇薇强压着心慌,将纸条扔进烛火里。火焰舔舐着纸张,朱砂的痕迹在火光中扭曲成狰狞的形状,像极了背后之人的恶意。她下意识摸了摸脖颈间的长命锁,取下锁身——此刻必须保持读心的敏锐,才能捕捉到任何异常动静。
刚取下锁,就听到院墙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伴随着压低的对话声。林薇薇悄悄走到窗边,透过窗缝往外看,只见两个黑影在墙角一闪而过,其中一个身影竟有些眼熟——是柳如烟宫里的贴身宫女!她清晰听到两人的心声:“幸好把木偶藏在静云院的桂花树下了,那地方偏僻,没人会注意……只要等侍卫搜出来,姜答应就死定了……才人说了,事成之后赏咱们五十两银子呢!”
林薇薇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柳如烟!她竟真的敢用巫蛊这种灭顶之灾来陷害自己!看来太后的认可和皇帝的维护,早已让她嫉妒得失去了理智,连宫里的大忌都敢触碰。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春桃见她脸色惨白,连忙上前扶住她。
“别声张。”林薇薇按住春桃的手,声音压得极低,“柳如烟在咱们院里藏了巫蛊木偶,还会有人来举报。你现在就去御膳房找小禄子,让他想办法把这事悄悄告诉李德全,就说有人要在静云院栽赃,让他务必在侍卫来搜查前通知陛下。”
春桃脸色煞白,却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抓起披风就往外跑。林薇薇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的慌乱渐渐被冷静取代——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必须在侍卫来搜查前找到木偶,或者找到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她提着一盏小宫灯,假装在院里散步,目光在桂花树下仔细搜寻。宫灯的光晕在地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终于在靠近墙角的树根处,看到一抹深色的布料——是木偶的衣角!她刚想伸手去捡,就听到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卫统领的吆喝:“奉陛下口谕,有人举报静云院藏有巫蛊木偶,即刻搜查!无关人等不得靠近!”
林薇薇心里一沉,连忙收回手,退到院中央。一队侍卫鱼贯而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腰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领头的侍卫统领面色严肃,对林薇薇躬身行礼:“姜小主,得罪了,还请您配合搜查。”
林薇薇点了点头,表面平静,心里却在飞速盘算——春桃还没回来,李德全也没消息,若是侍卫真的找到木偶,她就算有百口也难辩。她紧紧盯着侍卫的动作,清晰听到其中一个侍卫的心声:“听说这姜小主深得陛下喜欢,怎么会行巫蛊?要是搜不到,咱们岂不是得罪了她……”
就在这时,侍卫的动作突然停住——一个年轻侍卫在桂花树下弯腰,捡起了那个用粗布缝的木偶。木偶身上用红绳绑着一张黄纸,上面赫然写着皇帝的生辰八字,还用针扎着几个小孔,模样狰狞可怖。
“找到了!”侍卫举起木偶,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统领接过木偶,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看向林薇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姜小主,这……”
“这不是臣妾的东西!”林薇薇连忙开口,语气却带着几分无力——在物证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她下意识地望向院门口,就在这时,一道明黄的身影匆匆赶来,身后跟着李德全和气喘吁吁的春桃。
“陛下!”林薇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走上前,屈膝行礼,“臣妾是被陷害的!这木偶绝不是臣妾放的!”
轩辕昭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侍卫手里的木偶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刚在御书房收到匿名举报信,还没来得及细查,就被李德全匆匆请来——李德全说春桃带来消息,有人要在静云院栽赃。他看着林薇薇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她眼底的慌乱,心里的疑虑渐渐升起。
“陛下,这木偶上的布料有问题!”李德全突然开口,快步走到侍卫面前,拿起木偶仔细查看,“这粗布是西六宫专供的布料,只有柳才人的宫里常用这种料子!而且您看,这黄纸上的字迹,与上次柳才人呈给您的请安折上的字迹,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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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昭眼神一凛,接过木偶和举报信对比。果然,黄纸上的字迹虽刻意模仿了林薇薇的笔锋,却在转折处露出了柳如烟惯有的生硬痕迹。他想起前几日李德全禀报,柳如烟曾多次在夜里派人去静云院附近徘徊,心里的怒火瞬间燃起。
“传朕旨意,即刻搜查柳如烟的景仁宫!”轩辕昭的声音冷得像冰,“若搜出与木偶相关的物证,将柳如烟打入冷宫,永不复用!”
侍卫们领命而去,柳如烟宫里的宫女很快就搜出了剩余的粗布和朱砂,还有一张没写完的举报信,字迹与黄纸上的如出一辙。证据确凿,柳如烟百口莫辩,被侍卫押到御书房时,早已没了往日的娇艳,瘫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陛下,臣妾是被冤枉的!是姜薇薇陷害臣妾!”
“冤枉?”轩辕昭冷笑一声,将木偶扔在她面前,“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朕念在你入宫多年,本想对你从轻发落,可你竟敢用巫蛊之术诅咒朕,还想嫁祸给无辜之人,简直罪该万死!”
柳如烟看着木偶,知道自己再无翻身的可能,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最后瘫在地上,眼神空洞。侍卫将她拖下去时,她突然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林薇薇,眼神里满是怨毒:“姜薇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薇薇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心里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只有满满的寒意——后宫的斗争竟残酷到如此地步,为了争宠,连性命和伦理都可以不顾。若不是春桃及时报信,若不是李德全细心发现了布料的破绽,今日她恐怕早已成了阶下囚。
风波平息后,轩辕昭看着林薇薇苍白的脸色,语气里满是愧疚:“让你受委屈了,是朕没早点察觉柳如烟的野心,才让你陷入这样的险境。”
“陛下言重了,臣妾没事。”林薇薇躬身行礼,心里却在暗暗想:经此一事,她更要谨言慎行。后宫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只要还有权力和宠爱,争斗就不会停止。她必须更加小心,才能在这深宫里长久地“苟”下去。
回到静云院时,天已蒙蒙亮。桂花树下的泥土还残留着被翻动的痕迹,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昨夜的惊险。林薇薇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太后赏的玉如意,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管遇到多少阴谋诡计,她都要凭借自己的智慧和读心术,一次次化险为夷,守护好自己和春桃,在这深宫之中,安稳地活下去。
而此刻的慈宁宫,太后得知巫蛊风波后,对李嬷嬷说:“柳如烟这丫头,终究是太心急了。后宫之中,安分才能长久,可惜她到最后都没明白这个道理。以后你多照看着静云院,别让姜小主再受这样的惊吓。”
李嬷嬷连忙应下:“奴才遵旨。”
太后拿起一杯龙井茶,慢慢品尝着,眼神里露出几分深意。她知道,这场巫蛊风波不仅让柳如烟彻底失势,也让林薇薇在后宫的地位更加稳固。只要这丫头能一直保持安分,将来或许真能成为后宫的一股清流,为这深宫带来几分难得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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