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国库侵吞案,也是兵部最干净。
闻幸“唔”了声:“说不上来。”
很奇怪。闻幸想,这个徐重云浑身上下哪都干净得挑不出毛病,但国库侵吞案就是他手下的邵建安压了折子,眼下又是他去宁铮家里封赏。
虽然谣言并非是徐重云说的,甚至还主动制止下属官员传播。
但闻幸总有种这人总是从泥潭旁走过,却始终不沾半分污浊的感觉。
是错觉吗?
他想了想又问:“那去你们家拜访的那些旧部呢?”
宁无劫思忖片刻道:“应该不会是他们,况且这种谣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即便不是他们,早晚也会有旁人把这话传进父兄耳朵里。”
“但。。。。。。保险起见,臣还是派人好好查一查。”
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是宁远军的旧部,也不能轻易全盘信任。
闻幸点点头,“你拿主意便是。”
他说完便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要睡去。
宁无劫又道:“王绛手上的那条线索,臣查到了。”
闻幸缓缓睁开眼。
宁无劫看他一眼,神色肃穆,似是迟疑了一下才道:“先帝是死于毒杀。”
“臣查了先帝驾崩当日的起居录,进入过先帝寝殿的,有太后及一种托孤老臣,以及五军统领杨奇。”
“当时的托孤重臣除了太傅之外,还有户部尚书,以及兵部尚书徐重云。”
“太傅自然不会谋害先帝,户部尚书早已伏诛,至于徐重云。。。。。。”宁无劫顿了顿,“此人太干净,臣从他身上查不出半分疑点。”
闻幸的眉心缓缓皱起。
“不过太后娘娘确有动机。当年陛下您才十一岁,虽名义上是嫡子,可当时深得先帝宠爱的丽妃亦有一子襄王,当时襄王已年逾二十,若论立长,则他更适合继位。”
“但当先帝驾崩后,太后拿出的遗诏是传位于皇七子,也就是您继位,由太后及一众托孤老臣辅政。而襄王则被遣回了封地,永世不得入京。”
闻幸抬眼看他,“你是说,太后毒杀了先帝,伪造圣旨?”
其实太后的动机非常好理解,闻幸虽然是嫡子,若论立嫡,他是第一继承人没错,可他的生母是个胡姬,在这个讲究血统纯正的封建王朝,这种混血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先帝又有一个成年的皇子,不论从何种角度来说,都应该是立襄王更为合适。
太后感到威胁,故而先下手为强。
宁无劫垂眼,“这是臣的猜测,王绛手上的证据是封医案,是当年为先帝临终医治的胡太医所书,但胡太医在先帝驾崩后不久便落水身亡了,至于这封医案为何会流落到丹阳伯府,王绛说他也不甚清楚,只知胡太医与丹阳伯曾有些交情。”
“医案上说,先帝中的是砒霜。”
闻幸脑海里快速将这些信息过了一遍,猜到了宁无劫后头的话:“你想说,太后在禁军里的暗棋,就是这个杨奇?”
宁无劫颔首,“臣查了这个杨奇的底细,他曾有一个妹妹入宫被封了美人,可两年后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水井里,宫里并未给他任何交代,只说是失足落水。”
“我猜。。。。。。”宁无劫道:“他怀恨在心,故而与太后联手,报复先帝。”
“如果是刺杀先帝的同伙,那么杨奇固然与太后的同盟牢不可破。”
闻幸沉思,“五军统领不仅控制禁军,就连京畿三大营也可以任意调动,即便你们宁家在三大营都有旧部,恐怕也难以抗衡此人。他便是太后的底气。你想到应对之策了吗?”
宁无劫垂眼,眸底有道弧光闪过,“臣要查一桩旧案,待查出之后,或许便有法子了。”
闻幸看他那副成竹在胸,目光坚定的神情,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晌午阳光的金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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