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雪,天色阴霾,白皑皑房檐一角处,青烟歪扭飘散。
檐下,沈鱼坐在门槛上,一边用力撕扯苞米外皮,一边打眼瞧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没有名字。
他此刻正捏着一茬秸秆,逗院儿里踏雪的狗。
狗知他看不见,作坏扑到他怀中,他便就势在雪地里打起滚,结果一头撞上一旁的水桶,吓跑了狗,也弄脏了身上衣服。
他第一时间先往沈鱼的方向转头,没听见有动静,便自顾自站起来,扶正水桶,摸索到火盆旁烤手。
沈鱼拿火钳拨了拨渣,让火盆更暖些,视线在手中苞米和烤火的男人之间游动,不知第几次怀疑自己把这个人带回来到底是对是错。
她望向无边的乌云——那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那天,沈鱼如往常一样上山采药捡柴。
连日酷寒,冻土上积了一层如盐粒子般斑驳的白霜,沈鱼一路走得仔细,以免踩得不实跌伤自己。
也巧她看路仔细,行到山腰时,便远瞧见前头有一深褐色突起。
乍看之下以为是头受伤的野鹿,沈鱼暗赞自己运气好,忙不迭加快了步子,然而待她拂开上头的积雪一看,却被唬了一跳——
哪里是什么野鹿,分明是个俯趴在地上的人!
只见那人面朝地下,背上两个大如碗的创口早被冰雪冻上,衣服和泥血融为一体。
天地灰白,唯有他这一处姹紫嫣红格外扎眼,十分瘆人。
如此场面,若是寻常樵夫或者采菇妇人见了,定少不了一番嚷叫、连滚带爬跑下山去,但沈鱼只是微微心惊,抚了抚手背立起的鸡皮疙瘩,顺势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探不出。
许是死了。
沈鱼如此想。
正值隆冬,他又受了如此大伤,死了也正常。
沈鱼轻叹口气,放下背篓,打算把这人拉到山坡下的暗坑里用枯叶埋了。
她将其翻成正脸朝上,拉起他两只胳膊,就这么在地上拖着走。反正死人不会疼的,这样自己可以省些力气。沈鱼如是想。
脚下微滑,沈鱼垂眸注意着身后的路,偶尔分神看那死人一眼。
许是她动作太粗暴,地上人被她拉拽得脑袋东倒西歪,乌紫的嘴也微微张开来,模样更加可怖。
沈鱼自语:“你且先忍忍,等下我会帮你收拾体面上路。”
她径自加快脚步,脑中已在想等下要抱几趟枯枝败叶,又去哪里寻石头为他压一压,其间可以顺便把柴捡了,至于采药……
沈鱼斜眼看向地上的人,安置他少不了要耽误些工夫,采药便只能捡着紧缺的那几样了。
恰在此刻,沈鱼瞧见有雪花飘落进那人嘴里,又缓缓消融。
下雪了?
沈鱼抬头看天,铅色浓云重重压在头顶,低头看面前人,一片片雪花停在他发丝、眼睫、鼻尖、唇舌,又一片片雪花融化。
沈鱼停下脚步,白生生的脸皱起来——
死人怎么会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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