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的异响愈发震耳,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魏浩双指并拢按在剑鞘上,青衫无风自动。天元国侍卫的铠甲在斑驳光影中泛起冷光,将三殿下轩辕策护得密不透风。魏浩与小师妹交换眼神,二人长年累月的默契让无需言语的指令在年轻弟子间无声传递——结青云守势,护皇子周全。
“西北向,巽位结阵!”魏浩声如金玉相击。众弟子应声挪移,剑尖遥指声源处。小师妹的袖中暗扣三枚青鳞镖,这是她去年生辰时魏浩特意打造的防身利器。
尘土裹挟着腥风扑面而来,十余头狂鬃兽冲破灌木。这些平日温顺的食草兽此刻双目赤红,坚如铁针的鬃毛根根倒竖,最前头的公兽额间竟有道诡异的紫黑纹路。
“是魔气侵体!”魏浩心头巨震,有情道心法随掌风推出。柔和的灵力如春水漫过兽群,几头幼兽脚步渐缓,但为首的狂鬃兽王突然人立而起,胸口的紫黑纹路迸出刺目邪光。
小师妹剑舞游龙,剑尖在兽王鳞甲上划出串火星。年轻弟子们结成的三才阵如磨盘转动,剑光织成密网。有个年纪最小的弟子被兽尾扫中膝弯,踉跄时仍不忘将药粉撒向兽目。
轩辕策忽然推开身前侍卫,张弓搭箭的动作行云流水。金翎箭破空时带着龙吟,正中兽王前蹄。魏浩趁机腾空而起,衣袂翻飞如鹤展翅,双掌按在兽王天灵盖:“静心归元!”
磅礴灵力灌入狂鬃兽脑海深处,魏浩看见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幽暗洞穴里的诡异紫晶,修士的惨叫,还有守旧派长老腰间熟悉的玉佩。当他收功落地时,兽王眼中赤红已褪,呜咽着带领兽群退入密林。
“魏先生方才用的是失传的抚灵诀?”轩辕策递来丝帕,目光如炬。他箭袖上沾染的兽血正诡异地化作青烟,魏浩这才注意到皇子腰间悬着块刻有辟邪咒的龙纹玉。
众人移步至溪畔整顿。小师妹替受伤弟子包扎时,发现他伤口泛着紫芒,急忙用银针逼出毒血。魏浩望着潺潺溪水,忽然将轩辕策请至僻静处:“殿下可记得五年前中秋夜,您赠臣玉珏时说过的话?”
暮色渐浓,流萤在沾露的草叶间起落。轩辕策摩挲着剑柄上的螭纹,突然召来暗卫。当鎏金卷轴在晚风中展开时,魏浩看见卷首盖着天子私玺——这竟是能调动边关守军的密旨。
“三日前国师夜观星象,说紫微星旁有黑气缠绕。”轩辕策解下随身玉佩掷来,“拿着这个去北山皇觉寺,有人在等你们。”
分别时月色已明,魏浩握着尚带体温的玉佩,察觉内侧刻着细小的“因果”二字。小师妹忽然轻扯他衣袖:“师兄你看——”只见远处山巅,数道黑影正朝着青云宗方向御剑而行,衣袂翻飞间隐约露出暗红纹绣。
当夜众人在猎户废弃的木屋休憩。魏浩对着跃动的篝火出神,指尖无意识地在地面勾画。年轻弟子们挤在窗边值守,有人小声哼起宗门祭祀时的古调。
子夜时分,骤雨敲打着屋顶。魏浩突然惊醒,发现掌心玉佩正发出微弱暖意。窗纸被闪电照亮的刹那,他看见对面山崖上有双猩红的眼睛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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