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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辆,开回去货主给五万,你们和我四六开,你六我四,粉仔,大臀,化肥,拿着,上路。目的地会随时通知你们。”郑潮递给三人一人一部手机,一挥手,那仨人兴奋地要上路了。余罪可急了,一把拦着:“喂喂喂,说清楚啊,我那辆多少钱?”
“三千。”郑潮竖了三根指头。
“高潮哥,你这什么意思?看不起人是不是?有钱不让兄弟挣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给我一万我就干。”余罪一副挣钱心切的嘴脸,争论上了。就是嘛,太他妈小看新人了。
“这……哪成?不能抢生意啊,老二。”大臀嚷上了。
“就是啊,听大哥的。”化肥惹不起余罪,可也舍不得让出来。
余罪却是二话不说,一把揪着干巴瘦的粉仔,恶狠狠地瞪着:“我跟你换,换不换?”
“这、这……潮哥,你看这?”粉仔吓住了,郑潮挡在他前面,拉着余罪。余罪不放手,郑潮一巴掌扇在他手上,余罪悻然放了。这时候,还不是决裂的时候,只是没想四个人分四路,这让再聪明的人也判断不出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啊。
挥手让那三位走人,郑潮揽着余罪道:“兄弟,想挣钱的机会有的是,别嫌命长。你以为这趟路好走,一逢这种时候啊,都是蒙头撞大运。缉私的各个大路小路岔路都卡着呢,没有港口的货单,一律罚没,人得拘留。听我的,你先熟悉熟悉,想上路以后有的是机会。嫌少再给你加两千,大雨天的出来趟不容易。”
郑潮揽着余罪到了这辆车前,小型货厢,和厂里停的没什么差别。一看车号余罪郁闷了,又他妈换了,先前看厂里的车牌,恐怕是备用的。踌躇间,郑潮把一部手机递给余罪,余罪想了想,心道只能如此,不涉险也好,反正在那个组织也是混日子。
上车时,他随口问着:“高潮哥,我走哪条路?”
“大路,走高速。”郑潮道。
“啊?”余罪吓了一跳,又开了车门问,“那儿缉私的和边检都查呢,我可什么都没有,无证驾驶就能被扣起来。”
“车上有,自己看。没事,就几箱破硬盘,缉私的才看不上眼呢,随他们扣去。”郑潮道了句。回身向车的方向走着,直看着最后一辆起步,消失在雨中,他才缓缓地上了车,车发动的时候,一条短信也发出去了:我们出发了!
余罪最后启程,不过他的路途却是最近。隔了好一会儿郑潮才和司机慢悠悠地开出来,他和余罪走的是大路,不多时便汇进了车流,又过一会儿,余罪按照路程指示,驶出了岔道,又进入了另一条高速路。
在深港高速寓港入口的时候,追踪的那辆货厢又一次进入了警方的视线,从监控的屏幕上看,茫茫的雨中排队过边检的车有两公里长,对方驾驶的是一辆十吨货厢,这种天气通行山区路段不现实,追踪的警员已经紧急和缉私检查站会合,正在回路上等着。
漫长的等待,那辆车缓缓地停在检查站高耸的钢骨檐下。现在是缉私检查的繁忙时段,路边的大院已经查扣了十数辆大货车,那上面手机、电脑甚至汽车都有,抓捕队员就梭巡在边检周围,等着抓捕命令。
下车的郑潮,卑躬屈膝一脸谄笑,递着自己的证件,典型的奸商作派,和检查站的人套近乎。缉私的已经习惯了,一指后厢:开厢。
后厢一开,空的。
缉私人员向会合的警察使了个眼色,上去四个人,不死心地敲着车厢夹壁,还有人转到车底看。郑潮却是哭丧着脸和缉私队的诉着苦:“大佬啊,白来一趟啊,什么活都没赶上,这鬼天气……我们是正当生意人啊,从来不拉走私货的……”
连驾驶室也查了,什么也没有发现。缉私队在请示后得到了上级的命令:放行。
这辆车,大摇大摆地通过了缉检。
画面传回了煤炭大厦的监视屏,凄迷的雨色,模糊的场景,恰如此时迷茫的形势。作为指挥员的许平秋面对着那一双双疲惫的眼睛,他知道,去的时候五个人,回来一个人,这个明面上的目标是幌子,那剩下的四个人,恐怕已经载货上路了。
“把一至四号嫌疑人的照片,发到各边检和各交通路口,一经发现,马上查扣……”
许平秋咬牙切齿地发布着这一条命令,连余罪也在嫌疑人抓捕名单上。他心里打定主意了,大不了做成一锅夹生饭,一点一点啃也把他们啃下来。赃物肯定在余下的四位送货人车里,只要抓住证据,大不了再一点点往下啃。
四张照片通过通信器材传出去了,监视的屏幕蓦然间雪花斑斑,图像闪烁,不一会儿全屏成了雪花点。
此时,午夜二十三时二十九分,受台风影响,滨海、寓港部分地区交通、通信、电力中断。
扑朔迷离
“报告,和三组通信中断。”
“边检站实时监视无法回传,我们知会了交通指挥中心,他们正在组织抢修。”
“交通道路预报,寓港二十六公里处出现塌方。七号公路,我们无法到达指定地点。”
“滨海市区多处积水,车辆无法通行。”
一条条信息被实时监视的技侦们报出来,汇总起来,会议室里,键盘的敲击声此起彼伏,交通、气候、道路、监控图像,都依赖着一条DDN专线,而现在,这条指挥中枢出现故障了。
许平秋拿着一张最新汇总情况,回头看了眼七名禁毒局外派的技侦,都熬得两眼发红了,但直到现在为止,郑潮带走的四名疑似送货人仍无消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放下汇总的情况表,踱步到会议室角落一台大功率的接收仪旁边,低头轻声道:“频段里有消息吗?”
技侦黯然地摇摇头,而且眼神有点忧心忡忡。经常组织这种行动的技侦有预感,在这种忙碌的时候专辟出一台机器,让自己一个人看守,肯定是接收来自内线的消息,可这机器从他接手以后就一直静默着。许平秋的忧心更甚,小声问道:“这种天气,信号会出现故障吗?”
像是老天故意捉弄一般,话音刚落便轰隆隆一阵雷声,咔嚓嚓几道闪电,技侦点点头,那意思是:会。
“故障概率有多大?”许平秋不放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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