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带着苏楚来,可没参与别人家务事、沾染多余因果的兴趣。
时岱却是道:“不必了,不好意思,苏阿姨。”
他刚才一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现在摆明不想被绑定给苏楚,却是拒绝得干脆。
苏楚冷哼一声,“我也不想跟他玩。”
室内尴尬地安静下来,外头的人声更显分明,高高低低地传入几人耳中。
梁珺听了几段,才认出其中有江立洲的声音,还说的是有关江岚漪的事。
她苍白了面色,想要佣人扶着自己离开,又不死心地道:“小十,这里有点太闷了,你陪妈妈一起出去走走。”
时岱却道:“妈妈,江岚漪就在外面,你不想见见他吗。”姥啊移拯哩’欺0就肆6姗7姗O
梁珺眼眶微红,声音有些抖,“他都不想见我,我为什么要见他。”
时岱背在身后的手互相掐出红痕,“妈妈,您还是爱他的,不是么。”
梁珺呼吸微沉,喝了口温热的安神茶,“他的母亲抢走了我的孩子,还想让我对他好,不可能。至于说爱,那更是无稽之谈。”
她目光如炬,盯着时岱,“所以,你也不应该再想着他,你也应该恨他才对。”
“可是,妈妈……”
江立洲的声音适时传来:“你知道的,人总是对初恋有难以割舍的回忆。”
时岱微顿,“是大哥说的这个道理。”
梁珺的精神状态本就岌岌可危,听到江立洲和时岱像是联合起来想说服自己,她撑着旁边佣人的手站起。
“你是我生的,却在别人身边养了那么久,养得跟我都不亲了是不是?你不恨那个女人夺走你的一切,还非得爱上她的儿子?!”
“你本该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地长大,可她却让你风餐露宿、饥饱不定,还是她死了,才赔了那么点钱,够你住在墓地旁边,却又让你做了快十年的孤儿!”
梁珺的声音像是从某种缝隙中挤出来似的,音量极低,却有种声嘶力竭的疯狂决绝:“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他回江家了,以后你也不准再跟他来往!”
“我不管你们之前交往了多久,你又对他用情多深,但从今天开始,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时岱蓦然笑起来,“妈妈,谢谢你这样关心我,还为我打抱不平。”
梁珺的嗓子一抽一抽地疼,“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时岱说。
梁珺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可是。”仅仅两个字,时岱让她吐出一半的气又梗在脖子里。
“爱和恨一样,都是憋不住的。”
像喷嚏,像要打的嗝,像被强光照射后流出的生理泪水。
梁珺口口声声说要恨江岚漪,语气凶狠,表情却是那么悲伤,好像她要说服的不是时岱,而是她自己。
一个母亲如果不爱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连待客的时候,都下意识地选用他求来的安神茶。
所以梁珺还是希望江岚漪回来的。
但时岱不愿意。
从萧弛那里回到江家,不过是由一个牢笼转移至另一个。
所以他忤逆着梁珺的意愿,叹息着进一步道:“您恨他,可惜,我已经标记过岚岚,还不止一次。”
“我应该,还是要对他负责才好。”
*
厅外。
录音后面还有些别的,包括萧弛说“有我看着,不会影响你亲弟弟”,还有江立洲再次强调“江岚漪其实不该有继承权”。
但江岚漪都没太注意去听了。
他的左耳吵着“小十”,右耳响着“初恋”,甚至江昶喊他,他最开始也没听清。
“小岚。”江昶又和善地叫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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