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棠眸色转深,随手拿起茶盏一饮而尽,云岫见了想要阻止,只因那是他喝剩下的隔夜茶。
谢君棠把茶盏重重磕在长案上,见云岫欲言又止,却不问他何事,只突兀地问道:“做和尚好玩么?”
云岫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不明白对方这样问究竟有何意图,若只是随口一问也就罢了,就怕是挖了个陷阱等着自己。
如果回答不好玩,听着像是自己对圣旨心存不满,如果说好玩,这人又发癫想让自己下半辈子都做和尚,那该如何是好?
于是,他选择闭口不言。
可偏偏在这个问题上,谢君棠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又问了一遍,语气已经没有刚才的平和,大有云岫再装聋作哑就要当场发作的架势。
云岫操劳了一天,这会儿连饭都还没吃,又累又饿,实在没心情去揣度圣意,便干脆反问他:“陛下觉得让我当和尚好玩么?您打算让我今后一直做和尚么?”
谢君棠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少顷突然轻笑了一声,却一个字也没有回答,只点了点那几张没写完的经文示意他过去继续抄写。
云岫搬了张凳子坐在了长案一侧,与他隔着一臂半的距离,可刚坐下,脚就踢到了东西,低头一看,发现长案底下不知何时藏了个食盒,上头雕花精致,不像寺里的东西。
他偷瞄了眼谢君棠,发现对方正在翻阅经书,一个眼神都欠奉,心底愈发觉得古怪,打开食盒一看,只见里头放着两碗盖了香菇、笋片、木耳的素面、一碟豆腐皮做的素馅包子、一盘炒素烩以及两双筷子。
在法元寺住了好几天,一日三顿饭,云岫对寺里膳堂做的素斋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一眼就瞧出这些吃食虽然都是素的,但绝对不是出自寺里的火头僧之手。
这是怕吃不惯寺里的饭菜,特地带了御厨来这里现做的罢。
对方是皇帝,这点做派倒也不算什么。
云岫饥肠辘辘,且这个点了也没见平日里送饭的小沙弥过来,便也不和谢君棠客气,把笔墨纸张收到一旁,再将吃食依次摆好,埋头吃了起来。
谢君棠默默看了他一会儿,也拿筷慢慢吃了起来,他仍旧吃得很慢,云岫吃完,他那碗素面只略动了几筷,面条都快坨了。
云岫望着他比上回见时稍稍凹陷的面颊,心里很不是滋味,暗道,对方的食欲并未好转,人也愈发消瘦了,宫里的医官没有法子替他好好调养么?他们若是没有办法,那楚大夫呢?
他的思绪又飞了出去,却并没有飞远,只围着眼前这人不停打转。
谢君棠突然把筷子拍在了案上,不耐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云岫没照镜子,不清楚自己究竟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在他看来,刚才只是在出神,应当面无表情才对。
谢君棠见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冷笑道:“比哭还难看,真让人倒胃口。”
说着把面碗一推,脸上阴沉沉地积了一层浓云,仿佛随时要掀桌似的。
云岫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接着看了眼仍旧满当的素面,忍不住道:“再吃几口罢,素斋不顶饱,夜里会饿。”
谢君棠只当耳旁风,并催促他,“吃完了就继续抄经文,再拖下去寺里就要落钥了。”
听着像是要盯着他抄完才肯走的意思。
云岫只得重新抄了起来,抄了两行忽然听到碗筷碰撞的细碎动静,余光扫过去,发现对方再度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继续吃着,便觉得胸口一松,原本堵着的地方一下就松快了许多。
等他抄完,碗里的素面也终于见了底,谢君棠撂下碗筷站起身来,草草说了个“走”
字,就推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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