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棠坐在上首,面色淡淡,正在翻看奏本,虽没有明显的神情表露在脸上,但凭借这些时日的相处和了解,云岫还是一眼就瞧出了他平静外表下的怒意。
果不其然,少顷谢君棠就把奏本扔在了朝臣脚下,冷声道:“当初你们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也就罢了,后来朕御笔朱批了结此案时,为何无一人提出质疑,怎么过了两月又都纷纷冒出来说要朕三思,重新定夺,这究竟是何道理?”
众人缄默不语,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谢君棠冷笑一声,面容下拉,已显出怒意,“你们不说,朕也清楚,不过是惧怕雷霆天威,担心那会儿朕正在气头上,非但听不进去求情的话,还会迁怒于求情的人。
好呀!
好一群体察上意又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的股肱之臣!”
“陛下息怒,臣等罪该万死!”
众人见他发怒,纷纷跪下请罪。
谢君棠却并不买账,寒声讥讽道:“尔等何罪之有?朕和玄朝还要多多仰仗诸位,如何敢治尔等的罪!
尔等这般作为岂非是要折煞了朕!”
云岫眨眨眼,发现这人言语里的尖刺并非是单单针对自己一个,原来对着朝臣也会同样的阴阳怪气,含沙射影。
朝臣闻之变色,匍匐于地,头也不敢抬,“臣等惶恐,臣等死罪!
恳请陛下开恩恕罪!”
谢君棠道:“天下至德,莫大乎忠。
那何为忠臣?古人云:忠臣之事君也,莫先于谏。
下能言之,上能听之,则王道光矣。
尔等今日能站在这里,无不是因为尔等都是饱学之士、能臣干臣,你们读过的圣贤书车载斗量,明白的道理盈千累万,非朕所能及。
你们嘴上说着忠君之事,担君之忧,可却连最基本的‘忠’都不明白,所作所为究竟是把朕置于何地?自从去岁出了那事,你们面上劝朕说那是无稽之谈,但朕怎么觉得你们一个个都把那上头写的奉如圭臬,只差把暴君昏君四字刻在朕脑门上!”
“臣等罪该万死!
请陛下赐罪!”
此时朝臣皆是声泪俱下,愧悔难当。
谢君棠犹不解恨,正待要继续说下去,余光里瞥到花罩后有一双杏眼,目光炯炯,一副吃瓜看戏的模样,他心底蹿腾的火焰像是被个凭空出现的锅盖一下罩住了,神色莫名一僵。
那杏眼在触到他的目光后,像是投在水里的月影,被石头一撞就破碎开来,消失无踪了。
谢君棠心里冷笑连连,把脑袋缩回去就以为别人拿你无可奈何了么?真是天真可笑至极!
遂怒道:“何人藏头露尾?”
云岫缩着脖子,未料到自己看戏一时忘形竟被他逮住了,暗道这下遭了,按对方的脾性,方才的火气还不一股脑地往他身上撒,顿时又惊又怕。
冯九功忙走出来请罪,“陛下恕罪,是奴婢带人进来上茶,不慎打搅了陛下与诸位臣工议事。”
谢君棠扫了眼他后头,仿佛他身后站着的不是人,而是几只戴着帽子的鹌鹑,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云岫那老鼠胆混在其中倒是一点都不突兀。
他又看了眼底下仍旧跪着的朝臣,忽然低头整了下衣袖,语调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那种漫不经心,“既如此,进来给各位大臣上茶解解乏。”
冯九功忙应了,招手让小内侍们进去,云岫站在最前面,宫里伺候人的规矩他是一点也不懂,径直就往朝臣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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