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谢瑜安脸上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那种自被杖责后的忧虑也从眉目间消散了个七七八八,“那冯公公和医官一直不曾离开,以至于我无法在半道上脱身转去看你,等回了帝都,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又发起了高热。
吕兄让我安心休养,说他已关照了他堂兄庄子上的人,让他们好生照看你,等你养好了伤再送你——”
听完来龙去脉,云岫虽有庆幸但也后怕。
吕尚尧在那天半夜才跑去告知谢瑜安自己因马车侧翻受伤的事,对应这个微妙的时间点,显然是在自己撞柱之后,为了对上自己额上的伤口临时起意编的谎话。
他白天背着谢瑜安把自己骗到行宫时,应当从未想过要在谢瑜安面前圆谎,谢瑜安事后会不会知道真相,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云岫突然意识到,在背后指使一切的谢君棠一开始是多么的肆无忌惮,也许他期待着在事发后自己难以自处的窘迫境地,他乐见其成这样的事。
云岫战栗不止,为谢君棠的用心险恶而惊惧。
在这种惊惧的干扰下,他无暇去想为何在自己撞柱后,对方又突然改了主意让吕尚尧去圆谎去遮掩。
因为恐惧而恍惚的他,甚至没发现谢瑜安在说话时突然的停顿,对方的目光在他唇上滞留了片刻,疑惑和猜度在他眼底一闪及逝,如同隐在平静水下的激流暗涌。
自行宫回来后,云岫仍以养伤为借口继续和重华宫请了长假,而谢瑜安伤得很重,不是三五日能养好的,他也不放心云岫一个人去,怕那帮宗室子又来找麻烦。
闭门不出的这段时日里,云岫再度陷入了是否要把谢君棠的事告诉给谢瑜安知道的矛盾中。
他很害怕,阿倦神出鬼没,且这只老鬼盼着他顺从,所以他迫切地需要令一个人来倾诉和筹谋。
可是他同样害怕谢瑜安在得知内情后的反应,是怒不可遏,将此事当做奇耻大辱并为此迁怒于自己,还是也同自己一般束手无策,惶惶不可终日?
云岫不敢去深思,也不敢去赌。
行宫的事给他留下了极大的阴霾和压力,玉如意还收在箱笼里,夜深人静之时他总忍不住悄悄取出来看。
他还记得当日收到玉如意时阿倦提点自己的话,说谢君棠送这件东西来有三个意图,一为表决心,二为戏耍,三为警告。
毫无疑问,因为自己“无视”
了警告,才会发生后来的事——谢君棠撕破了给彼此留有的余地,露出了他肆无忌惮的恶劣本性。
中途他虽又把这层破碎的颜面缝合了起来,但既然撕碎过一次,当然还会有第二次……
如果先前还有情窦初开的绮念,有遗憾,有悲伤,那么在经过行宫之事后,云岫对谢君棠只剩下了恐惧和抵触。
云岫不知道下一次还会发生什么,他希望那一天能来得越迟越好。
日子倏忽而过,一直到二月下旬,谢君棠再未来找过麻烦,可就在此时却发生了一件事,一下打破了平静的假象。
自正月二十朝廷开印后,对于如何处置石壁天书案的一干要犯,成了首要大事。
吵吵嚷嚷了个把月,几位阁老也各执己见,谁都说服不了谁,已经许多年不曾直接表态,只看票拟来做批红的奉天帝这次却出人意料地拍板做了决定——被龙骧卫押送进京的涉事人犯一个不留,全部被判了斩立决,尤其是马生,要被当街凌迟处死。
朝中虽有人觉出了不妥,但此事敏感,事涉玄之又玄的天机,且皇帝又动了真怒,若在此时进言,极有可能会被迁怒,丢官遭贬是小,祸及家门是大,谁都不愿在风口浪尖之下冒这个头。
哪知帝都中没有这样的蠢人,偏偏地方上就出了这么个愚直的笨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谢瑜安的表兄朱楣朱大郎君。
去岁朱大郎君新授了官,被派往一处穷乡僻壤的小县城做知县,好巧不巧的是,这处小县城就是发生石壁天书案的林家村所在的县城。
因事发之时,他还在赴任的途中,原本与他并无多大牵扯,可坏就坏在这位朱大郎君比起他祖父朱若来,少了几分圆滑变通,为人又太过耿直不讳,竟在这个当口上了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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