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上古神祇的赫格蒙本该显得慌乱无措,此世却就在她释放的安抚之意中保持着镇静。
“‘掳走’?何须说得那么难听?”
地母轻笑,看向手下的孩童,“我只是与这个小孩子争辩起了一个话题,求知的孩子总会想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而我怎么可能拒绝一个孩子的请求?”
“而你们的乐园里没有答案,我便带他出来四处寻找,探讨疑问,何来的‘掳走’之说?”
她说得冠冕堂皇,仿佛真如一个真心听取孩童的疑惑,并细心陪伴其求解的家长。
但萨若汶一下无视她的一大段漂亮话,自信地看向赫格蒙:“赫格蒙,你并非真正孩童,当不会受这话哄骗吧。”
他自然自信赫格蒙的辨识能力,当年那个遇到点儿事都要大哭的孩子现在在哈迪斯冷脸的时候都敢开口质疑个一二三,算是继承了他大半的胆子和魄力。
以赫格蒙的性子,他当然不会像盖亚吹的那样,为了个问题就偷偷随人离开安全的爱丽舍。
银色的丝线交织于冥土地底,萨若汶静待着对方的回答。
“萨若汶哥哥。”
赫格蒙抬头跟他对视,某个时刻,萨若汶居然有点儿看不太懂这孩子的眼神。
如萨若汶所了解一般,赫格蒙自然不是盲信或者畏惧之人,但出乎冥后的意料,他却真的心怀疑惑。
“你现在究竟是人还是神呢?”
外表依旧维持着七岁孩童的成人如此问道,眼里的不解让人难以忽视,而他身后,地母盖亚嘴角肆意,笑意简直遮掩不住。
几乎同时,萨若汶听到了盖亚的传音,只有他俩能够听到的密语从虚空之中传入他的耳朵——
‘萨若汶,我在此就问你一句话,如今,你还有勇气把你手中的银刃送入冥王的胸口间吗?’
地母看向他手中的银剑,在他耳边笑道:‘就用你手中那把银黑交杂、不再纯洁如初的剑刃,你还能够把它送入神祇的胸口吗?’
萨若汶拿剑的手突然颤抖了下,注意到他的动作,地母的笑似乎更加真情实意了起来。
他们都知道这背后所代表了什么,萨若汶依稀还能记得自己刚哈迪斯体内睁开眼的初期,对这个世界神祇的下意识反感。
人神的距离宛如天堑,这不仅是神对人的天然凝视,也是人对神的天然排斥。
人神的矛盾在这个时代并不凸显,不是因为它不存在而是因为这个时代,神对人是全然的掌控。
他也因此对哈迪斯的感情极度复杂,若非对方自降身份的恳求也许也不会答应。
但他天然地,始终秉持自己的人类身份。
如果谁之前的坚持他归结为自己来自更平等的后世的底色,而现在知晓了自己真实的过去,这份坚持也能算作一种战斗本能。
他体内包裹灵魂的银色来源于消解神格的命运,那他怎么可能和这些神族相融。
可如今地母却揭示着一个残酷的真相。
当一柄磨得尖利的剑刃放至湍流中磨蚀,它也终有一日会圆滑钝化;当一捧清水落入墨池,它也会迅速被染黑消亡。
‘当你亲身去往那个时代,去做那世界的主宰,你又如何能保持自己的纯粹?’
‘不,你不能,你会失去你存在的正当性,真正融入我们!
’
不知何时何地的黑暗,古老的女神把匕首捅入他的后心,在他倾倒的一瞬间他看见了对方双眼充满血丝,她笑着诅咒他所坚信的所有,那张本雕刻于万人敬拜的偶像上的尊容如今疯狂到犹如邪神之态。
她的声音是大地的轰鸣,她的痛苦是无数山体与岩石的碰撞,她的愤怒是岩浆的喷发。
萨若汶睁大眼睛,被撕裂的疼痛跨越时空钻进他的心口,面前的现实里,赫格蒙依旧不解地看着他,其后和幻觉中别无二致的地母笑着瞧他,那双笑眸却让萨若汶如坠冰窟。
盖亚心里冷笑一声,按住赫格蒙的肩膀,开口道:“萨若汶,你怎么还不回答赫格蒙的问题,你如此忍心——”
“哧——”
捆成一股的银丝猛地从地底窜出,萨若汶将剑一甩,银黑交杂的丝带便拉住赫格蒙的腰一下把人扯过来,盖亚避让着从四面八方窜出的银丝,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萨若汶把人带回去。
“管你什么人和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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