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雁门驿最是喧闹。回味楼内窗棂尽碎,木屑横飞,街口早被看客围成一圈。
羊须子立于堂心,袖背如山,缓缓回首,双瞳泛起一丝幽绿,似磷火轻摇。屋内众人但觉目眩神迷,皆如梦初醒,方才腥风血雨仿佛被人从脑中抹去。
他长叹一声,沉声道:“三寨六洞合谋,勾连魔教余孽,今日屠戮镇北镖局满门,意在劫镖!我华山一门恰自东行,路见不平,急来相援,却终归来迟。诸位……惭愧!”
杨雄与数名镖师迷糊起身,先怔后跪,连连叩首:“谢羊大侠搭救!我镇北镖局命薄,此役家破人亡。然诺既出,即是刀山火海,杨某也要把镖送到少林。若半途有失,地下好见亡兄。”
街上看客七嘴八舌:
“乌泱泱那一片,全是匪徒,我还以为要杀到家里来!”
“难怪楼里忽地闭门,原来华山大侠在里头运功救人。”
“方才那声巨响,想是掌门震退恶徒……”
羊须子闻此顿松口气,便目光一凝,似不经意问:“杨镖头,此趟镖物,江湖传言乃魔教妖物,可有此事?不知是谁委你们运送?”
杨雄神色为难,摇头道:“镖局规矩,只报目的地,不泄雇主。至于妖物传闻,杨某不敢妄言,只知此镖直送少林,交于了凡方丈。”
羊须子眼底寒光一掠,心中却在权衡:“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今夜所见,那小子刀势如魔教路数,而他手中黑刀……难道那才是真物?难不成这次只是放出的诱饵?幕后又是谁呢?”念至此处,目光又沉了几分。
杨雄辞别:“镖局遭难,不敢多扰。若我有命走完此镖,再来重谢。”
羊须子说:“江湖多难,杨镖头珍重。”
何以建欲上前追问,被羊须子扬手止住。他转向众弟子,故意大声道:“我等路过雁门,已尽人事。诸君且安歇,明日启程,南下东城府,三月后的武林大会,不可误期。”
黑侠秦祥龙一怔:“师父,尚有三月有余,何必此时动身?”
羊须子淡淡扫他一眼。何以建忙道:“师兄多言。师父自有筹算。”秦祥龙应声退下,去分派房舍、吩咐晚膳。
散去之后,羊须子独坐窗下,翻腕吞入一丸血红丹药,缓吐一口长气,面上隐见潮红。暗想:“适才那少年出刀时刻意收敛,若尽全力,我必丢掉性命。天杀的……为了变强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到底还要怎样才能变强!”思及旧事,指节微颤。
另一边,雁门城顶,夜风如刃。展鹏飞挟着王清远,踏瓦凌檐,转瞬已远离人声。
到了一处僻静小巷,他收掌落地,道:“清远兄弟,今夜暂宿于此。明日一早,我便要南下了。”
王清远说了一句:“哦,你要丢下我?”,脸色一沉,扭头便走:“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展鹏飞一怔,忙追上两步,苦笑道:“兄弟勿怪,并非要撇下你。我来中原本为寻师,恐累兄弟误事。”
王清远停住,眉梢一挑:“千真万确?”
“字字不妄。”
“那便巧了,我也正要南下。”他笑眼弯弯,“一路做个伴,可好?”
展鹏飞脱口而答:“好。”话出口方觉失态,心底暗斥自己糊涂。此行祸机四伏,师傅身份也尚未明朗。然而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眼,他终究没能说出拒绝。
二人投店后,王清远向展鹏飞借了银两,唤小二去市上照身量买了两袭新衣,又要了热水泡汤。
待他洗去尘垢,换了素净青衫,再露面时,眉眼清秀,竟带三分贵气。
展鹏飞看得怔了怔,赶忙别过脸去,盘膝入定,心中默念:“心若止水,天塌不惊。”
王清远见他窘状,背过身在他床榻上一滚,覆被即睡,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展鹏飞见状不由得苦笑,心中想着:“早知就只订一间客房了,好在我每夜练功并不需睡。”
夜半风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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