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换上了一身素雅而不失风骨的青色道袍,彻底褪去了天道宗的印记,乌发简单挽起,斜插一支青玉簪。
整个人仿佛洗尽铅华,眉眼间都透着一种卸下重担后的轻松与明亮。
凌凪秋快走几步,一把扶住欲要行礼的兰慧心。
她美眸中瞬间漾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师姐!你我之间,何须这些世俗虚礼!”
兰慧心就着她的搀扶直起身,浅浅一笑,眼波温柔如水。
姐妹二人执手相望,昨日大殿上那番决绝宣言与沉重托付,此刻皆化为无声流淌的脉脉温情。
凌凪秋的目光细细描摹着兰慧心的眉眼。
仿佛要确认她是否真的在这新环境中获得了安宁与快乐。
“师姐,你昨日那般决绝,我真怕你是一时冲动。”
“但看到你现在气色如此之好,我便放心了。”
“想必这合欢宗,确合你心意。”
兰慧心笑容更深,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卸下重负后的轻松。
“确实合我心意。”
“这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令我感觉如获新生。”
说到这里,兰慧心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轻轻拍抚。
“反倒是你,昨日之后,宗门内压力不小吧?”
凌凪秋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甚至带着几分快意的弧度。
“压力自是有的,昨日柳克那败类让天道宗颜面扫地…”
“天道宗以杨宗主为首的几个老古董,昨夜确实传信与我絮叨了许久。”
“无非还是那些‘宗门利益为重’、‘联姻乃稳固同盟之基石’的陈词滥调,听得我心生烦闷。”
“听到最后我索性屏蔽了几个时辰。”
她顿了顿,语气转而轻快。
“不过,经此一事,反倒让众多女修反对联姻陋习的声音比往日高涨了何止十倍。”
“我听闻许多年轻弟子,尤其是女弟子,都私下将苏宗主视作了打破枷锁的希望之光。”
“他不仅救师姐你出了那令人窒息的牢笼…”
“更以一己之力,公然挑战并撼动了这延续数百年的、惯以牺牲我水月宗女子幸福为代价的联姻铁律。”
“他给了无数像师姐你、像馥月、甚至像…像我这般身不由己的女子,一个看得见的全新可能和希望。”
“这份情,水月宗上下,都记下了。”
她目光扫过身后弟子捧着的锦盒:“所以,我今日特意备下薄礼,前来一是真诚祝贺合欢宗成立,二也是代表水月宗,当面感谢苏宗主昨日之举带来的深远影响。”
兰慧心眼中满是欣慰,温柔地点点头。
她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远处一座隐有药香弥漫、符文闪烁的殿宇,低声道。
“你的心意,宗主和我都明白。”
“只是不巧,宗主从昨晚到现在便一直在那丹药殿中闭关。”
“说是要炼制一味紧要的秘丹,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至今还未出关呢。”
她将苏洛闭关炼丹的事情仔细跟凌凪秋解释了一下。
凌凪秋闻言,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无妨,炼丹之事关乎大道修行,自是紧要。”
第一卷第29章旧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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