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还想追问,却觉胸口一阵绞痛。方才强行催动火种,此刻反噬加剧,五脏六腑都像被无形之手攥紧。他咬牙跪倒在地,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月璃挣扎着爬过来扶他,掌心刚贴上他后背,就被一股狂暴气息震开,指尖发麻。
“别碰我。”楚寒冷声道,嗓音里带着压抑的痛意。
他盘膝坐下,将残剑横放膝上,右手颤抖着翻开那半卷《九霄剑经》。第一页字迹潦草,写着一段口诀:“九重天路,始于寸心;一念通明,万法归鞘。”
他试着按其指引,引导紊乱真元回归丹田。起初毫无反应,经脉依旧刺痛难忍。可当他默念第三遍时,火种忽然安静下来,一丝温热自心口扩散,缓缓抚平躁动的能量。
与此同时,经书上的文字似乎活了过来,每一个字都在微弱闪烁,与他体内某股隐秘节奏产生共鸣。
远处,风无痕静立树下,目光落在楚寒身上,眼神复杂。
“这小子……竟能承受《九霄》初篇的反照?”他低声自语,“难怪能在那种状态下斩出那一剑。”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原地,像一柄收在旧鞘里的剑,沉默而锋利。
月璃靠在岩石边,抬手用袖口压住右臂伤口,目光在楚寒与那灰袍人之间来回移动。她看出此人来历不凡,更明白那半卷经书绝非寻常功法。可她也清楚,眼下最危险的不是外敌,而是楚寒体内随时可能失控的力量。
“你能撑住吗?”她轻声问。
楚寒没睁眼,额角青筋跳动,汗水浸湿鬓角。他左手死死按住经书,右手五指深深抠进泥土,指缝间渗出血迹。
“能。”他吐出一个字。
风无痕忽然开口:“你若真想活命,就别把这经当普通功法练。它认的是‘意’,不是‘形’。你心中若有退路,哪怕一字一句照做,也会被反噬成废人。”
楚寒喉咙滚动了一下,终于睁开眼。
他的右瞳深处,金焰未熄,映着残阳最后一缕光。
“我没有退路。”他说。
话音未落,体内真元猛地一沉,随即顺着经书所载路线缓缓运转。虽然依旧滞涩,但已不再横冲直撞。火种安静地蛰伏着,像在等待下一波风暴的到来。
风无痕看着他,良久,才缓缓道:“那你或许……真能走出一条别人走不出的路。”
夜风卷起沙尘,掠过碎石滩。篝火未成,三人静默相对。
楚寒低头看着膝上的经书,手指抚过“九霄”二字。那金光微微一闪,仿佛回应了他的触碰。
他的剑还插在死去的裂风狼身旁,剑柄沾血,微微倾斜。
风无痕站在树影边缘,背对月光。
月璃闭目调息,呼吸微弱。
楚寒抬起手,慢慢合上了那半卷残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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