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妩寄住在舅舅家,舅舅家在城南,而江昱忘住在城北。
于是天没亮的时候,奚妩每天早起一个小时,背着书包顶着雾蒙蒙的天空就出门了。
可连续起了一周的早床,她愣是连江昱忘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奚妩因为前一晚熬夜刷了题,起来得有点晚,导致在换乘29路公交的时候,碰到了上学高峰期。
奚妩好不容易挤上公交,侧着身子,一手抓着黄色的横杠,费力地从校服口袋里拽出公交卡贴上刷卡器时,没有熟悉的“滴”声响起,上面显示刷卡无效。
奚妩以为机器有问题,又反复试了几次,依然显示无效。
奚妩有些局促,羞赧的热意从脖子一路蹿到脸上,她正准备放弃打算后退时。
“一起刷了。”男生的喉音低淡,带着颗粒感,震在奚妩耳边。
奚妩整个人僵住。
紧接着,身后有人俯身过来,虽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奚妩闻到了他衣服上淡淡的烟草味。
公交车内空间狭小,他敞开的校服拉链不小心碰了奚妩垂着的手一下。
奚妩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瞥见男生刷卡的手收回,再揣回裤袋里。
不夸张的说,那一刻,奚妩感觉自己的发顶要冒烟了。
江昱忘坐在公交车倒数第二排靠窗的蓝色座椅上,奚妩走了过去,坐在他身后的一排,两人隔着一定的距离。
夏天的早上,太阳直接又热烈,奚妩感觉身上热出了一层汗,她从书包里拿出单词本一边扇风一边默背单词。
奚妩不经意往前一看,江昱忘靠在窗边昏昏欲睡,他的皮肤呈冷白色,眼睫向下耷着,阳光从玻璃窗反射进来,在下眼睑处晕出一圈阴影。
江昱忘的书包放在脚下,长腿微敞,鸦青色的眼底明显证明他正在补觉。
奚妩多看了他几眼。
只有江昱忘,岿然不动地靠在车窗边,听到声响也只是极轻地皱了一下眉,连眼睛都懒得争。
约莫吵得太大声,江昱忘费力地睁开眼睛,抬手搓了一下脸。
奚妩正背着单词,忽地瞥见阴影往前移,白色的运动球鞋挪动了一下。
一道磁性的声音响起:“老人家,您坐这。”
是江昱忘。
奚妩看到另一面的江昱忘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他成为了她心里的秘密。
周三下午放学的时候,奚妩在校外买饭碰见江昱忘同着一职校的人在学校的后巷吞云吐雾,笑得散漫不羁,也放肆。
但奚妩现在知道,哪面是真实的江昱忘,哪面又是戴着面具放荡的他。
奚妩在看到他在那抽烟时候,想起了这段时间同学们对他的评价。
可她觉得像江昱忘这么好的人,就应该被爱意簇拥,坦荡又正直地走他的路途。
“奚妩,我强调一下,我不是什么幻想,”江昱忘掰过她的脸,逼着她回神对视,一字一顿,认真道,“老子是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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