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旗残破,焦木横陈。
天气欲雪不雪,云更是低得像是随时要塌下来。
城墙处的土色黢黑,不知是受连日的战火所燎,还是因为新血覆了旧血,才让这颜色辨不分明。
襄王军中那面赤底帅旗,也灰蒙蒙地沾了不少血迹和尘泥,但攻城的冲车依旧缓缓向前,像一头疲惫而固执的铁牛。
城上守军也只是循环往复地抱起石块往下砸。
沉闷落石滚滚,亦有惨叫随之而起,或是城墙下被滚石砸中的襄王军,或是城楼上中箭坠落的景王军,但都很快湮没了嘶哑的喊杀声中。
“今天是襄王攻城的第五天,若无法在这两日间决出胜负,恐怕就要陷入持久战了。”
按着舆图所示,弦川带着姜灼来到京郊处的一座高山,俯瞰这攻城局势。
姜灼点点头,默然不语。
因着年节之故,赵翊白在汴京城外驻扎已有半月之久。
如今既已正式发战,自然是打算速战速决。
汴京城郭外的据点早在年前已经清扫完毕,在姜灼假死失去意识的三天正是攻城最激烈的时刻,而如今这两天正是战局最关键的时刻。
其实情愿战势发展再缓一点的,姜灼忍不住摸了摸背上的伤口,
这样至少还能再助赵翊白一臂之力。
“医官都说了,郡主您这伤没十天半个月愈合不了,更别提握剑亲自上场了。”
像是看出姜灼心中所想,弦川幽幽提醒。
此处山间,离前岁赵翊白初回京时赠给姜灼的雪梅庄子甚近,姜灼这几日索性就在庄子里住下,同时让手下可驱使之人伪装成难民,准备药材,依照地形分布,以便襄王军战败时更好地营救伤残。
“郡主待襄王殿下可真是情真意切,不惜舍命到战场相助,倒不知道襄王能不能配得上这份情谊了。”弦川打趣道。
“事事权衡固然妥帖,但人活太聪明还是会累。”姜灼却不得不感慨。
“……帝王薄情,我只是怕郡主错付真心,得不偿失。”
“人的境遇都系于自己的心态,哪会因为别人对待自己的方式轻易改变。”姜灼松快笑笑。
有人汲汲营营,百般献媚,终究失宠于夫君;有人桀骜不羁,心向自由,但仍备受权贵者青睐。
世间诸事往往难以尽随人愿,比起胜负难定的结果,姜灼倒觉得不如行事随心更为畅快自在,也才不枉重活此生。
亲眼看过战势的姜灼明显比先前多了几分从容和淡然。
京城防线渐渐已崩溃之迹。
最迟在明日午时,赵翊白麾下铁骑就可踏破城门,直入京城。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当夜,一支南上而来的军队突袭了襄王军,与此同时,向来只守不攻的京城禁军大开城门,径直出击,成两面围夹之势。
两面交战,应对不及的襄王军很快就有阵败溃散之意。
姜灼亦和弦川连夜通知人手,整装出发。
硝烟、汗味、血腥与尸臭。
夜风夹杂着复杂气味从远方传来。
先前,二人只立在高处远观战势,如今深入此局中,才更觉得战势的可怕。
姜灼吹起悠长呼哨一声,聒噪的黑鸦再度盘旋在身侧,感慨着姜灼的出现:
“没走!没走!”
“为我们带路吧!”骑上烈风的姜灼轻轻喝道:“去找姜烈,或者赵翊白。”
“姜烈!姜烈!”
通晓人性的黑鸦高叫着,如风一般划过静谧的夜空,向丛林深处飞去。
姜灼与弦川亦策马跟上。
夜深林密,荒草遍野。
姜灼和弦川只各自带了两名身手还行的护卫,笃笃马蹄穿林而过,竟一路都没遇到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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