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目光垂了下去,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奶奶三年前走了。”他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走的时候很安详。手术很成功,她多活了七年,看到了我……有今天。”
林晚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她到最后都还念叨,说对不起一个眼睛很亮、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的姑娘,是她拖累了人家。”陈默抬起眼,看向她,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悲伤,“林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眼泪终于决堤,顺着林晚的脸颊无声地滑落。原来,那位佝偻着背的老人,一直都记得她。
“那你呢?”她擦掉眼泪,固执地看着他,“这十年,你又是怎么过的?为宋家工作十年……还清那笔钱了吗?”
陈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走到办公桌旁,从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东西,走过来,递到她面前。
林晚低下头,看清他掌心里的东西时,呼吸瞬间停滞了。
是那枚梨花木雕。
是十年前,她用尽全身力气扔向他的那枚梨花木雕。它被保存得很好,甚至比当年更多了几分温润的光泽,显然是被人常年摩挲的结果。
“我把它捡回来了。”陈默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是你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林晚再也控制不住,捂着嘴痛哭失声。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穿心刺骨的悔恨和心疼。
他伸出手,似乎想为她拭去眼泪,可手伸到一半,却又僵硬地停在半空中,最终无力地垂下。
“林晚,”他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那种疏离的平静,“宋瑶……她不一样。这十年,陪在我身边,陪着我走过最难的那段路的人,是她。”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林晚瞬间清醒。
她止住哭声,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他:“所以,你和她……”
“宋家对我有恩。”陈默打断了她的话,没有给她问出那个问题的机会,“我对她,有责任。”
责任。
不是爱,是责任。
这两个字,比“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更让人绝望。它像一条沉重的锁链,将他牢牢地锁在了原地,也彻底隔绝了林晚所有想要靠近的可能。
林晚明白了。真相并没有让他们回到原点,只是将他们推入了一个更深的困局。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再是误会和仇恨,而是十年无法抹去的时光,和一份用自由与尊严换来的、沉重如山的恩情。
“我明白了。”林晚深吸一口气,逼退了所有的软弱和眼泪。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陈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方案的事,我会尽力做好。”
她重新用那个冰冷的称呼,为他们之间划下了新的界限。
陈默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他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商场上的冷静与克制:“我相信林设计师的专业能力。”
林晚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她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彻底崩溃。她转过身,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扇沉重的门。
在她手握上门把的瞬间,身后传来他低沉而压抑的声音。
“林晚。”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那棵梨树……”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还在。”
林晚的心,被这轻飘飘的五个字,再次重重地击中。她没有回应,只是用力拧开门把,近乎逃也似地离开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走出远风集团的大门,上海的夜风吹在脸上,又冷又硬。
林晚抬头望着这座城市的璀璨灯火,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和迷茫。
那年梨花落尽,她以为是结局。
十年真相大白,她才发现,故事,原来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她的对手,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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