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我去买个面包,你先辛苦盯一会儿。”杜芮收拾停当,起身准备离开。
“嗨,早知道帮你从食堂带饭了!”我忽然懊悔起来,只想着自己吃饭,竟忘了关心杜芮。
“谢谢你,不过我还是喜欢吃面包,你不知道买哪种,还是我自己去选吧。”杜芮谢过我的好意,燕子般蹁跹而去。
经过昨天的历练,我的胆子和口才提升了不少,即便只我一人也不再怯场,并开始主动吆喝起来。此时,正值晚饭时间,运泽食府至科技一条街一带,正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时候,有时候也不免会碰到认识的同学或舍友。要想多挣钱,必须得拉得下脸面。一旦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的自信反而更加强大了,而这自信也为自己带来了更多潜客的关注。
杜芮买完面包回来时,我正跟一个女生熟练地介绍手机及相关套餐业务。杜芮吃着面包,侧耳倾听着我的讲解,还时不时地对我的表现点头,并报以肯定的微笑。尽管我的软磨硬泡,最终没有促成女生购买,但杜芮仍对我的表现竖起大拇指:“不错呀!想不到才一天时间,就变得这么专业,真是刮目相看!”
“哪里哪里,跟你比还差得远呢?”谦虚的回应,夹杂着对杜芮的恭维。彼此的客气劲,倒把双方都逗笑了。
保持着积极主动和专业态度,今天的收获明显比昨天好不少,我成了2单,其中一单仍有杜芮一半功劳;杜芮成了2单,另外还有2个潜单。总得算下来,杜芮还是比我强。不过我也并不嫉妒,反而对杜芮充满了钦佩。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一周已经到头。
这一周干下来,平均每天都有1-2单成交,这不免使我成就感满满,并想当然地认为这种情形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勤工俭学日期结束。然而,一周过后,生意忽然一落千丈。两人合起来,两天卖不了一单。事后总结原因,主要还是环境使然:同学们该买手机的都买了,没买的估计暂时也不会考虑了。何况除了我们卖小灵通,还有移动动感地带存话费送手机业务,以及直接卖摩托罗拉或诺基亚裸机的。
说到裸机,不知哪天开始,老脏竟也摆摊卖手机了。有次我无意间碰到,正见老脏向一对学生情侣介绍新机。一部3千元左右的诺基亚滑盖手机,老脏三言两语便让他们双双动了心,最后当场刷了卡。据老脏讲,他卖手机是有底价的,比如一款手机从经销商处拿货最低3000元,他可以卖任一高于3000元的价位,多出来的钱都是自己的盈利,而不需要再分出一部分利润给经销商。具体一台手机能赚多少,全凭本事。
凭借巧舌如簧,老脏一部手机最低可以赚两百到三百元;运气好的话,一天轻松挣七八百元不是难事。摆摊的这两周,我发现老脏并不是像我一样,每天兢兢业业、按时出摊收摊,有时候半天见不着人,有时候甚至一天都看不着人影。而即便这样,老脏竟也显得异常轻松,挣钱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就跟玩似的。
具体赚了多少钱,老脏自己也没算过,他也没有存钱的概念,一向大手大脚惯了,每天挣得钱基本上见不到第三天的太阳。手里现有现花,挣多多花,挣少就少花。反正,卖手机的这两周,晚上睡觉前,基本上很少能见到老脏的面,不是去饭馆跟朋友或生意伙伴聚餐,就是在去约朋友四处花销的路上。当然,老脏也不会全然忘了舍友们,有时候聚餐回来,也会买瓜子、花生、鸭脖、葡萄、西瓜、哈密瓜等各种零食、水果等,和大家一起分享。晚上饿了,下楼去买面包、干脆面、馕饼之类,也会顺便给其他人带一些。次数多了,大家晚上一回到宿舍,就盼着老脏能早点回来,好看看老脏又能带什么好吃、好喝的回来。
手机生意寡淡之后,我便听从陈强师哥的建议,打算晚上收摊以后,趁大家睡觉前,再去男生宿舍挨个上门推销一番。
相较于摆摊等客来,去宿舍主动推销,多少有点冒犯。而且推销的成分过浓,同学们的不信任感和抗拒也更强一些。为了更精准地向大一学生推销,避免向大二及以上的师哥推销做无用功,跑楼的过程中,一边跑宿舍和楼层,一边还要逢宿舍便问是否有大一新生。
先从我们5号宿舍楼开始。因为二单元多是同班同学,我多少有点拘束,便直接去了一单元。先从6层宿舍挨个敲起。敲了2个门,一问都是大三的,那么便可以断定这一层基本都是大三的,就没必要再敲其余几个宿舍门了。随后,我便下到5楼,继续重复之前的操作。敲了2个门,一打听,发现是大二的;于是继续下4楼,4楼同样是大二,便来到3楼,这一次才算问对。
我敲的是304的门,门开着,里面6个男生正在宿舍里聊天。一听说我是来推销手机的,其中一个壮壮的男生便嫌弃地对我摆摆手:“不需要,你走吧!”
“先看看再说嘛,充话费送手机,套餐价格挺便宜的……”我不敢进屋,站在门口,打算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手机盒,当场做演示。
壮壮的男生不再搭理我,自顾自地躺到床上,摆弄电子手表去了。
“其他人要不要看一看呢?有手机的话,给家人、朋友联系也方便!”我继续保持着职业微笑,并打开盒子,走上前去,向其他人做展示。
展示了一圈,发现其余五个人也都面无表情地各忙各的事情,对我的推销无动于衷,意识到这次推销多半是无用功,我便知趣地退出门去。
尽管吃了“闭门羹”,但我并没有受多少打击,毕竟这是做推销必然会遇到的情况。果断收拾好东西,去到旁边的303宿舍。
同样的话术,我又重复了一边。这间宿舍的同学态度就好很多,3个人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表示有兴趣,我把手机放在他们的宿舍桌上,一边向他介绍功能和套餐,一边上手演示操作。眼见他动心,询问价格,并有意花钱购买了。这时,另一个脸上有不少青春痘的男生,急忙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眼镜男便犹豫了,思忖片刻,便抱歉地跟我说:“我再考虑一下吧,谢谢啦。”
这一句“考虑”,往往意味着买卖要黄。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了,我多少有点焦急,不住地劝说眼镜男别犹豫了。然而,无论我怎么劝说,眼镜男都不为所动——看来。他的主意已定。退出宿舍后,我不免长叹一口气,有点暗暗恨那个痘痘男。不过事已至此,便只好去敲下一个宿舍门。
由于刚才的差点成功给了我很大信心,隐隐觉得后面的运气会越来越好,然而没想到的是,眼镜男便是今天的运气峰值了。
一单元逛了8-9个宿舍,几乎一无所获。然后我又跑到中区16号楼男生宿舍,又挨个问了十几个大一新生宿舍,结果同样不乐观。从8点半到9点半,1个小时,可以说一无所获。眼看大家准备上床休息了,我便只好失望地返回宿舍。
第二天的摆摊生意照旧一般,只卖了1部手机,而且是杜芮卖掉的。因为不甘心,晚上我又厚着脸皮,去了北区22号以及26号男生宿舍楼,同样铩羽而归。连续两天一无所获,我便彻底断了上门推销的念头。
摆摊生意一天比一天差,第二周只卖出了2部。因为生意变差,不待15天摆摊结束,陈强便遣散了我,临走多给了我50元遣散费。最后算下来,这十余天里,我只卖掉了6部小灵通,算上出勤费、奖金以及遣散费,共挣了455元。尽管有点小遗憾,不过作为第一次勤工俭学的收入,我已经很知足了。扣除买手机的200元,净赚255元,差不多是1个月的伙食费。
第三章勤工俭学之一(2)
参考老脏的例子,舍友们知道我也在卖手机,觉得肯定也没少挣钱,便有意无意地让我请吃请喝。我口头上说没怎么挣钱,但也象征性地给他们买过一两次泡面、面包、馕饼、瓜子之类,后面便不再主动张罗了。因为老脏挣钱多,又出手阔绰,大家便狠劲“揩油”老脏,我便趁机成了隐形人,再不“显山露水”。
说手机对大学生很重要,倒真不见得,因为大家活动的区域,基本都围绕学校展开,有事跑一趟宿舍,或者相互打听一下,总能找到人,何况大学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人或事,必须马上联系到本人。
那手机对大学生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或许只是一种装门面的摆设,就好像很多人出门需要一辆跟自己身份地位匹配的车或名表。
在过了最初的兴奋劲儿之后,我开始对手机祛魅了。因为没有很多人需要时刻保持联系,手机便退化为最初级的闹铃和看时间功能——买手机反而成了一种铺张浪费。每月赠送的100条短信也用不完,于是便想方设法的各种挥霍——不用白不用。
当然,对于男女情侣来说,手机却是传情达意的不二之选。在智能手机尚未普及,QQ和微信尚未成为手机主流软件的那些年,电话和短信无疑是男女间最常用的交流方式。而随着手机在大学校园普及,再加上便捷性和低话费的冲击,电话亭的生意很快便显出颓势。
仅仅半年时间,曾经大学校园随处可见的电话亭,便只剩下2-3家。而即便是这2-3家,也大多在硬撑。因为业务惨淡,学生客流稀少,宿管阿姨经营的电话亭业务,也在苦撑7个月,眼看回本无望的情况下,宣布关门歇业。
大一课业不多,加上正是青春躁动的年纪,在高中未能谈的恋爱,在大学成了常态。20多岁的花样年华,每个人都春心萌动,如磁石一般,四处寻找着可以相吸的异极——我们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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