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护士立刻围了过来,开始为简寂进行详细的检查,询问她的感觉,测试她的反应。
简寂配合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简宁。
她的脑子很乱,无数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冲撞——现实的,梦境的,古代的,现代的,墨洐释,墨小染,阿月,裴铭,齐司衡……还有简宁那疯狂的笑声和刺入胸膛的匕首。
“我……睡了多久?”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简宁抢着回答,眼泪掉得更凶,“你出了车祸,伤到了头部,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说你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吓死我了,姐姐……我真的好怕……”
车祸?昏迷?
所以……那些光怪陆离的经历,那些生死一线的冒险,那些爱恨情仇的纠缠……都只是一场漫长而逼真的……梦?
可是,那被匕首刺穿的痛楚,那灵魂被撕扯的感觉,墨洐释绝望的眼神……一切都那么真实。
医生检查完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简小姐,恭喜你,你的生命体征已经基本稳定,意识恢复清晰,这真是个奇迹!不过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进行详细的检查和康复治疗。”
医生护士们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姐妹二人。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简宁依旧紧紧抓着简寂的手,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浮木。
她看着简寂,眼神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以及……一丝小心翼翼、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的愧疚和不安。
“姐姐……你……你还记得……梦里的事情吗?”简宁试探着,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惧。
简寂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在梦里恨不得杀了自己、在现实里却为自己哭红了眼的妹妹。巨大的荒谬感和割裂感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那些梦,真的只是梦吗?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妹妹,又该如何解释?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沉静的迷茫。
“梦……”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梦……但……记不太清了……只觉得很累,很乱……”
她选择暂时隐瞒。
无论是为了弄清楚真相,还是为了保护眼前这个看似脆弱无助的妹妹,亦或是……为了消化自己内心那翻江倒海的情绪。
简宁闻言,似乎微微松了口气,但抓着她的手却更紧了些,连忙道:“记不清就不要想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姐姐,你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
她手忙脚乱地起身去倒水,背影带着一种仓促的、想要弥补什么的急切。
简寂靠在枕头上,望着窗外现代都市的车水马龙,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病房的地面上,温暖而真实。
然而,她的心却沉甸甸的。
梦醒了,但缠绕在现实与虚幻之间的迷雾,似乎才刚刚升起。
墨洐释呢?
小染呢?
阿月他们呢?
他们现在在哪里?
是和她一样苏醒在某个医院的病床上,还是……
那些刻骨铭心的经历,那些生死与共的感情,难道真的只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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