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再多喝吧。」
左手轻扶,瓶子倾斜,酒色的药液已落入徐斐然的口腔内;有一两滴掉了出来,顺延而下,但馀下的,全都填满了喉咙。
徐斐然迟了半拍,眉头深锁,正要吐出来,但徐语辰却一把掩着他的嘴巴,封住他的鼻孔,直至看见徐斐然咳嗽着把酒液硬咽下去,徐语辰才抽开被咳得湿了的手,任由他摀着嘴猛抽气。
「……咳咳!……那、那是什么?」
「嘿嘿,哥你没留心听我说吧。」少年的双眼骨溜溜地转向天花板,故意说得温温吞吞,「那是鲜甜的葡萄酒。」
徐斐然轻摸向自己的胸口,即使脑袋仍未搞清楚什么叫「葡萄酒」,但是胸口所流过残滚的炽热,尤如一堆被火烧过的碎石在乱闯,心脏越跳越急。
也许是致命的毒药吧……。
在那一刻,徐斐然只是闪过一个念头:若是死在弟弟手上,或许是挺不错的事吧。
但是徐语辰没有这种打算。
他忽然爬到床上,换了抱膝姿势坐在徐斐然身旁,安静了几分鐘。接着,他解开了睡衣最上面的钮子,舔着唇看向徐斐然,脸上的笑容竟绽出一丝扭曲:「哥,强暴我吧?」
徐斐然迟滞地睁大双眼,久久不能说话,是听错了?他只觉身体变得比云还要轻,好像会飞翔似的,但同时又像是被金属链子捆锁住,无法展翅。
是药力开始发作吧?
他按着越来越涨的脑袋,甩头,再将精神专注在身旁的少年。
徐语辰的笑容越发怪异,甚至显得狰狞。
宽松睡衣的钮子已然被解开了三颗,缝隙间露出带点汗湿的光亮锁骨,而徐语辰手指的动作仍未停止。
徐斐然挣扎着爬起来,试图压下体内乱窜的情慾:「辰,为什么……?」
徐语辰微微歪头,略长的头发披落肩头,竟有着比从前胜上百倍的媚人姿采。那半瞇的两眼刺出尖锐的寒芒,好似是满溢的恨意,但更似是彻底的疯狂。
「为什么?」他再度伸舌舔唇,「因为共犯死了一个。」
「……共犯?」
「哥,你明明是个人人憎恶的强暴犯,怎么你还能这么光明磊落地过日子,一点儿也不觉得羞耻,还可以天天对我笑呢?」
徐斐然的表情维持着一派的淡然,似乎被弟弟唤作「强暴犯」多少遍,他也不会感到惭愧。
徐语辰将眼睛瞇成一条线。
「所以──哥,你不是很想上了我?继续强暴我吧?」
他悄然将目光从徐斐然的脸上挪开至那两片紫色的羽翼,即使到了现在,纱羽依然被柔和的淡光所环绕,没有一点污垢,好比天使。
为什么徐斐然能够拥有翅膀?
为什么他没有翅膀?
「……哥,跟我一同犯罪吧。」
他不禁把身体靠过去,伸手去触碰那双仍然让他着迷沉溺的紫。
在指尖与纱翼相碰的那一刻,他被翻身躺下,被徐斐然爱怜地拥抱着,亲吻着头发。
说不出这到底是温暖还是噁心,但他完全没有抗拒,仅是任由对方抚摸他的眼瞼,他的发丝,他的皮肤。
「笨蛋。辰,我会成为你的共犯,我不可能捨下你一个……」
徐语辰没有说话,只闻龟裂的声音自银白色手环响起,然后一轻,再也感觉不到紧箍的感觉。
与此同时,他看见一片羽毛大小的紫色,从他的手指处飘然脱落。
禁忌的约定在秋夜里悄然成立。
这是,寻求卸罪的少年以及与其共罪的兄长,以罪所互相缚束的肉慾条文。
第捌卷卸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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