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胡平提了个五十万人民币徵集文物的价码,得不到回应,乾脆直接要严道文和方文玲开个价。可他们两个又不缺钱,只想好好保存这对重新带来缘分的玉带勾。
不卖,用借的总可以了吧?可严道文和方文玲不愿意这对玉带勾离开身边。而且,万一借去搞坏了怎么办?
这样不行、那样不好的,只搞得胡平和那誉吹鬍子瞪眼睛,徒呼负负,两个人又急、又气、又沮丧地瘫坐在沙发里。
黄文钦眼看严道文和方文玲不愿割爱的态度坚决,也搬出了台湾的法律助阵,说「古文物不得出口。」,可后面又跟了一句,「除非……」。
「除非甚么?」胡平一听还有转机,高兴地急忙接口问道。
「除非由贵方的国家文物局向我方政府提出申请,而且由贵方政府提供国家保证,这样就成了两岸的公务,而不是私人的交易了…。」
胡平乍听黄文钦的话还满有道理的,立即满脸的笑容地想着,这对玉带勾是私人的收藏,原本台方确实不适合介入此事。但如果转成了公务,台方或许就可以帮些忙了。
可是再深一层思考,要中国政府向台湾当局提出「申请」和「国家保证」?这…这…还了得?这政治错误比砸了任务还糟啊!
胡平、那誉和小跟班三个人会过意来,同时用牛眼瞪着黄文钦半晌讲不出话来,如果这不是陷害忠良,那甚么才是陷害忠良啊?你这傢伙特阴险的……。
尤其是那誉,自己好歹在对岸也是个有权有势的领导,今天瞧着这毛还没长齐的黄文钦硬吃自己的豆腐,直气得全身一阵阵的哆嗦,右眼袋下的小肌肉又开始抽跳、抽跳。
这下子,两个小时激烈的两岸谈判攻防,陆方完全没能达到原订的谈判目标,功败垂成。台方则谨守城池,丝毫没被攻陷一角,守得漂亮。
当胡平又瘫回沙发里已无计可施的时候,倒是严道文把心中的替代方案提了出来。他说,「可以用这对玉带勾做范本,採取精密铸模,然后灌注出铜质的仿製品,再仿照玉带勾上的纹饰精细地打磨出铜带勾,或许这样就可以开啟石室宝窟囉?」
大家一听,倒是个双赢、可行的好方案,虽然有个「严道文是怎么知道要开啟的是石室宝窟」的疑问匆匆闪过了胡平的心头,可他也顾不得这么多,马上热烈地参与讨论。终于,敲定了替代方案的细节。
…………
2012年5月2日星期三,黄文钦正在最后修饰着「擎天专案」的检讨报告。魏国强带着那誉和跟班的助手探了王振华的伤,就赶着拜会一些相关单位。双方虽没有讲明,但似乎是藉着这次特别却也难得的机会,互相释出善意,企图建立个两岸情报事件的紧急联系管道。
严道文藉国安局的公文请了三天公假,前一天带着胡平在模铸厂,由台北故宫器物组的专家指导着进行替代方案。星期四趁老师傅帮忙修磨纹饰的空档,严道文和方文玲开着车带胡平跑了一趟日月潭。
当大家正忙着手边的事情,某家经济报导为主的日报,登出了一则新闻:
「
中信国际昨(2)日晚间公布业绩,第一季仍然持续亏损,亏损金额377万美元,毛利率也比上一季下滑45个百分点至123。
中信预估,第二季仍无法有效转盈,预计第二季收入将持续下滑15至18,毛利率将下滑0至3。
这是中信国际经歷经营权纷扰后立即公布的业绩,由本周二(5月1日)紧急上任的台籍执行官秦佑康署名发布。中信表示,毛利率下降主要是今年需求疲软引起投片量下降。
中信昨天下跌港币00279元或66至港币0395元,公司股价从前总裁徐承恩5月1日闪电辞职至今,已下跌超过13。
根据公告,中信第一季销售额从前季的38亿美元下降81至349亿美元,比去年同期下滑79。
中信首席财务官柴延和指出,收入下降最主要是客户意料外的改变生產规格,包括一些重要客户跳过65奈米技术,直接发展45奈米技术,以及某个重要客户放弃其低端的基带业务。
柴延和表示,除了客户突然改变產品需求,由于终端消费市场转疲而形成盲库存,来自国内外客户的整体需求能见度均下降,对第二季销售恐造成不利影响,下半年须持续谨慎以对。
中信国际去年第一季首度由亏转盈,净赚644万美元,上半年销售收入达到歷史新高的162亿美元。但公司好景不常,去年下半年即传出发生经营权内斗,台籍总裁徐承恩突然辞任,市场预估可能因此更加流失订单,导致亏损加重。
………
」
当严道文在方文玲车上随意翻着标题的时候,被眼尖的胡平瞄到了,赶紧借去读了起来。
看到徐承恩已经辞职,胡平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这两天从那誉那边大约瞭解了自己抵台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心里面自然把墨国基和徐承恩直接划上了连接线。
可是,就这么把徐承恩打入黑户,胡平仍然摆不平自己。之前和徐承恩的短暂交往,一直认为他是谦谦君子,执着地对中国文物考古事业尽他知识分子的一份力量,他对整个文物考古界的贡献,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在事业上,勤垦深耘,也为中国的高科技业创造了超日赶美的可能,实为海归学子的典范。经济上,未曾听闻他有任何负面的材料,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见他虚浮奢华的行为,有的只是希望中国强盛的深深期盼。
这样的楷模,为什么要做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论罪不都是要讲究嫌疑人的犯意吗?徐承恩图的是甚么呢?
但是,如果抽离了和徐承恩的交情,从事情的经过来看,徐承恩和自己结交,现在怎么却觉得有些刻意牵强了?他对自己这么热心,不就是想从自己这边得到花山迷窟的所有材料,然后伺机抢夺?
可是,胡平不敢就这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那誉,一方面这事情还需要两岸合作釐清中间的疑点,二方面如果徐承恩真是主谋,自己可也少不了得担上个「共犯」的罪名啊!
胡平这一想可沮丧的不得了,跟严道文和方文玲的聊天也变得有一搭没一搭了。
忽然,胡平想起前几天最后一次跟徐承恩见面时两个人所探讨的疑问。为什么「战国再策」早就有了熊灵儿和蒙放的角色?比中国考古界这一个多月才从楚简中释译出来还早?为什么那游戏角色后面的严道文和方文玲又拥有了那对玉带勾?他们知道玉带勾就是花山迷窟29号窟中第四小石室的钥匙吗?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些讯息的?他们还知道甚么?
现在,正主儿就在前面,不搞清楚哪行啊?
当胡平抓紧机会一连串问了严道文和方文玲这些问题之后,反而让他们两个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个有些话想拽着。
看来,不丢出块饵来香一香,鱼是不愿上勾的。
「严先生,方小姐,两位知道你们的玉带勾是做甚么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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